却不想花嫂那粗壮的身子一下子狗吃屎似得啪的摔在了地上,惊得辣妹二丫回头看……
那挂着铁链的壮实汉子伸脚拦得花嫂狠狠摔在地上大半天硬是爬不起来。
她气势汹汹爬起来就要骂人,一落眼立马萎了,那壮实汉子黑呦呦的一张狠脸,再加上头上一道疤手上拴着个大粗铁链,整个人看着都觉得不好惹。
花嫂到嘴边儿的话硬生生给咽了下去。
众目睽睽之下吃了个这么大哑巴亏那花嫂自是消停了些时日。
可生活总不会是一帆风顺事事如意的,还没过几天闹心事儿又来了。
辣妹李村的三个舅舅舅妈上门了。
而且都带着孩子带着东西,浩浩荡荡一大阵。
赵秀才眉头直蹙,心中一阵厌烦,借着去上课赶紧躲开,留了赵老爷子和赵毛氏对付。两边儿人对着坐,赵家人不知道说啥,李家人一肚子话憋着没说出来,两边儿都坐着各怀心思,又东扯西拉。
辣妹从菜园子回来就看着家里堂屋那么尴尬的一幕。
她一回两边儿感觉都解脱了似得,赶紧叫她进来坐。
赵老爷子和喜妹便拿了她洗好的各样菜赶忙钻到灶房里去。
几个舅舅还端着舅舅的架子在那里说教辣妹的,不等她表示不屑,几个舅母就知道阻止自己男人了,也都是有眼色的。
三舅母连忙起身推了她家鲜花一把,“亲家公年纪大了还是歇着吧。”那鲜花也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长得也算是她那辈儿几个里出挑的,连忙上前挽了喜妹的手臂,“二表姐,我去帮你吧。”
喜妹看着辣妹有些不知所措,辣妹笑着说,“鲜花儿,灶房小,容不下那么多人,你真想帮忙帮我把门口花生草拔了。”
那鲜花儿翘着嘴看着她娘再转过脸一副乐意的样儿,“好啊。”
二舅母赶忙说到,“招弟,你也去吧,”笑着对辣妹说到,“我家地啊菜园子可都是招弟帮着她奶奶种的。”
“哦,是吗,招弟这么能干?”
辣妹看了眼她,她低着头两手捏得都发红,辣妹一细看,十三四岁的年龄那双手却又粗又大,一看也确实是干惯了农活儿了的。
四月的梅雨季节已过,五月阳光充沛,院子里那几方花生正长得好,当然杂草也长得旺。
芳草是大舅母的大女儿,底下还有个妹妹碧草和弟弟迎春。
今天就芳草和碧草都来了。
上月辣妹给芳草结了二两银子,白花花的碎银子拿回家大舅母高兴的一晚上没睡好觉。“你辣妹姐真是发财了啊。”
看着银子又忽然小声啜泣起来,“想你爹也快四十的人了,在外面给人家翻地当牛当马使的,一月也就勉强得个半两银子。”
芳草和碧草自是不想她娘伤心,都过来劝,“娘,只要我继续好好干,大表姐说了每月一两银子,生意好另外还有串铜钱。”
碧草亮了眼,“娘,我也去大表姐那干活吧。”
芳草也高兴,“嗯,铺子里生意可好了,三个人都快要忙不过来了。”
她娘却垮着脸,“你奶奶那个偏心眼儿的,这次肯定得让她们两家去个人的,还轮得到咱们家两个人的。”
三人一阵沉默。芳草现在也算是见了些世面,有些主意,想想说到,“咱们一起去找大表姐,选谁她说了算。”
这才有今天这一拨浩浩荡荡的队伍。
不过自从辣妹放话说还要个人帮忙她已经预料到了会有这样的境况。
辣妹看着招弟十分稳健懂事的样子心里有些怜惜,招弟是二舅母家老大,底下三个妹妹,日子过得苦得很。
当着三个舅母的面辣妹敞开了说,“舅母,都是亲戚,按说铺子里要人我肯定是紧着几个表妹的,都是表妹我也不偏颇,但我心里觉得铺子里干活还是碧草适合些。”
话音一落二舅母三舅母的脸色不好看了,都呕死了自己在辣妹小时候那会儿怕惹麻烦没来往走动的,又心里嘀咕着估摸大舅母是偷偷给了些什么好处的。
辣妹又说到,“知道舅母家里日子也不好过,看在外婆的份儿上,我也送条财路你们。”
几人立马眼露精光。
“我现在铺子里要菜多,你们可以在家多种些菜送我铺子里去,就招弟吧,我看招弟不错,要种什么菜我跟她说,以后送菜也叫她送。”
二舅母马上变脸了,激动的直点头。
辣妹又说了,“外婆在咱们自然还是亲戚的。”
这话说得几人心中一亮,这是说李老太太在才认这亲戚,不在自是就不认了。几人也明白了辣妹这是敲打敲打她们,要对老太太放孝敬些。
好不容易打发了这些人辣妹叹口气,所谓穷亲戚就是这般,你不好的时候没亲戚,你一旦生活有些起色了都是亲戚了。
不过喜妹十分担忧,“姐,咱自己家有那么多菜的,用得着花钱收她们的菜吗?”
“做汤料用料重,往后只会要更多,再说过两年你也要出嫁了,娘也忙不过来的。”
喜妹不说话了。
当着家里人都在辣妹把自己的想法说了,“爹,娘,今年年底之前咱家把新房子盖起来吧,建个三连的大瓦房。”
“建房子?”赵秀才张大了嘴。
“是啊,这梅雨季节你看房里漏的,黑毛过几年也要大了,咱们盖个大瓦的房子,黑毛以后说亲的时候都是新的,二十年不用修呢!”
“那大瓦可贵了,我们毛村那窑上都烧不好。”赵毛氏说到,她在窑上干过,自然清楚,“听说镇前面那大窑上有,一块就要两个铜板,建三间房那光买大瓦也得快十两银子了,再加上砖,泥,灰,工钱”,赵毛氏摇摇头,想着每个四五十两银子转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