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清一瞬不瞬地看她,“你还把我当朋友吗?”
沈知梨抿唇,几天前她对他说的话有些难听,她都不好意思面对顾晏清。
谁曾想这次遇险,又是被顾晏清救下,她心里五味陈杂,欠他越多,她越是害怕。
顾晏清自嘲,“不把我当朋友也没关系,就当我是日行一善。”
沈知梨垂眸,“没有,是我……配不上。”
顾晏清眼神一亮,好笑地说:“朋友,哪有配不配得上一说,志趣相投,能聊得来,就是朋友。”
沈知梨看他,清风霁月的贵公子,和她做朋友,她何德何能。
她没再说话,许是怕伤到顾晏清,又或许是昨晚那些事清晰回到脑海里,让她心里闷疼。
顾晏清让人送吃的过来,沈知梨慢吞吞地吃了些东西,精神好了不少。
“昨晚那些人是什么人?”顾晏清坐在床边,问道。
“张全徳吧!他逼着傅锦墨签下股份转让协议,要拿回他的公司,”沈知梨漫不经心地回。
“抓了你要挟傅锦墨?”顾晏清蹙眉,“傅锦墨没有答应他的要求?”
“不是!”沈知梨轻轻笑了下,“同时抓了我和林南音。”
顾晏清多聪明啊,她一说,前因后果都明白。
傅锦墨答应了对方提的要求,但只能带走一个人,他带走了林南音。
没有什么比喜欢的男人当着自己的面选择救另外一个女人更加的伤人。
可沈知梨表现得太平静,好似不是死里逃生,只是在诉说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
“你……”顾晏清想问,又迟疑,看她的眼神满是怜惜,“别难过。”
他不会安慰人,又不知该怎么跟她讨论这件事,最终只是憋出这么简单的三个字。
“不难过!”沈知梨冲他笑了声。
垂眸的瞬间,眼底却是泛酸,眼泪差点儿夺眶而出。
她拼命压制下去,不想在顾晏清面前露出真实的情绪。
顾晏清柔声说:“不用逞强,难过就是难过,想哭就哭,不用忍着。”
沈知梨咬着唇,不说话,也不哭,她哭什么呢,早就知道的结果啊!
那是傅锦墨的未婚妻,难道不救未婚妻,救她吗?
顾晏清不说话,安安静静地陪着她。
沈知梨累了,躺下又睡着了,只是睡得不太安稳,眉头皱得紧紧的,舒展不开。
顾晏清到外面打了几个电话,然后回到病房里陪她。
先后有不同的消息传来,厂房里找到两具烧成焦炭的尸体,警方全城搜捕逃走的其余绑匪。
傅锦墨放了消息出去,悬赏抓人,至于张全徳,绑架勒索,被抓到了警局。
沈知梨没说要联系谁,顾晏清没有自作主张地往外透露消息,任由傅锦墨着急找人。
他放弃的沈知梨,现在再假惺惺地担心找人,想弥补?
病房里很静,沈知梨这一觉睡得很久,太阳都落山了,疲惫感太重,骨头都是软的。
顾晏清给她备了晚餐,她喜欢的菜色,沈知梨小口小口地慢慢地吃东西。
“要不要通知程总?”顾晏清试探着问,到底是一家人。
“不用,”沈知梨拒绝,又补充,“谁都别说,我想静一静。”
她不知道傅锦墨此刻在做什么,会不会担心她,会不会找她。
可她知道,她现在不想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