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咱们下山吧。”兰溪背起采药的篮子,还挺沉。“这山上真有人参吗?”
“有,不多。”楚泽希跟在她身后,不小心脚下滑了一跤,幸亏拉住了路边的小树,差点摔倒。
“把手给我。”兰溪伸出手,想扶他一把。
楚泽希不接受,自己挣扎着起来。
兰溪还是拉着他的胳膊帮了一把,“天快黑了,咱们要尽快赶回去,你就别迂腐了,现在我是男子。”
楚泽希能感受到兰溪手的温度,很凉,明明靠火那么近,也没怎么淋湿。楚泽希听荆无名说过兰溪天生体寒,将来要孩子也是难事,要不是遇到他,兰溪的病症是很难诊断出来的。楚泽希怜惜她,想为她做些什么,这才上山采药,幸得老天垂怜,得到几株人参。
“你的手都比我热的多,像个小暖炉。”兰溪没旁的心思,她说出来的那些面红心跳的话一点勾引的意味都没有,像是很自然的事情,但是就是引得楚泽希心砰砰跳。
“兰溪,楚先生”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呼喊声,是荆无名。这周围的山他都熟悉,雨停了,他才慢悠悠出门来找两人,他可不喜欢在湿漉漉的天气出门,不喜欢这泥路。
“荆无名,你终于来了。”兰溪看到荆无名就火大,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楚泽希在荆无名出现的一瞬间收回了牵着兰溪的手,兰溪也没发现。
三人回到药炉,荆无名已经在屋内熬上一壶热茶,兰溪捧着热茶,心满意足喝上一口。
荆无名查看楚泽希采回来的草药,还真不少好东西,比他自己出去一趟东西都多。把人参铺在桌上,摇了摇头。
“怎么了?荆医师。”这是楚泽希第一次采药,不会采错了吧。
“这不都是人参吗?”兰溪指着那些人参露出赞赏的目光,果然是她看中的男人,第一次就这么优秀。
“这些是人参,不过都太小,达不到药效。”采了也不能用。“楚兄,你很有学医的潜力,要不你拜我为师”
兰溪挡在楚泽希面前,“荆无名,你不要占人便宜,人家可是状元爷,才情在你之上,让他给你做徒弟,做梦。”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荆医师医术高明,若是拜入他的门下并无不可。”楚泽希是个很好说话的人。
“他诓你的,采药是他的事情,他不去做,让你去。他就是缺个免费小工。”兰溪不傻。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亏我帮你保守秘密,亏我费尽心思医治你。”荆无名的心思被兰溪看穿了。
他知道兰溪是女孩子,他是医师怎么分不出男女呢。
“荆兄,在下愿意随兄学习医术。”楚泽希也是好学之人,仕途无望,那就钻研学问。
楚泽希怎么可以给荆无名做徒弟,兰溪抢先一步,好声好气:“荆先生,今日若是您非收一个弟子,要不收我吧,我很聪明的,一点就通。”
穆祉丞遇到她都怕,本来对音律很是痴迷的一个人,就是教她教到怀疑自己,连着找了荆无名好几次要补药吃。好学是好学,就是五音不全,怎么教都不会。
荆无名沉默,他还想多活几年。
“先生,您倒是表个态。”兰溪跟着他满屋子走。
“再议再议。”荆无名是万万不能答应。
楚泽希忍不住偷笑,兰溪这孩子把这死气沉沉的书院带的有了生气,也认真学了不少东西,就是每样都学不好。
“天色不早了,回去吧。”荆无名把兰溪跟楚泽希推出门外。
楚泽希受了点风寒,咳嗽了一声。
“阿雍,以后别为我涉险了,你有这个心我便很高兴了。”兰溪笑着。
“兰溪,在书院我是先生,你是学子,谨记。出了书院,且不论各自有婚约,君子立于天地间,人无信不立,怎能背弃诺言?”楚泽希定然要娶自己的未婚妻子的。
“楚泽希,我从没背弃过自己许下的诺言。不,我背弃过阿雍,没带他走,没早一点去找他。”她没对墨辰辕许下过任何诺言,倒是答应过阿雍,让他吃饱穿暖。
楚泽希的心中有别的女子,就好像墨辰辕的心中也有别的女子。
天又飘起雨来,兰溪打开伞先走一步。
楚泽希站在廊下看她走远,荆无名打开门,尴尬:“我是来送伞。”刚才他就趴在门口听,这么精彩的痴男怨女,他自然想听听想看看。
“多谢。”楚泽希接过,拒绝兰溪,他内心也不好过,有一丝愧疚。
“楚兄啊,这丫头对你是用情至深啊,要不然也不会乔装打扮留在此处。”荆无名是看得明明白白,这书院的日子可不好过。每日晨跑,吃食也不是山珍海味,还有那些练字读书,都是枯燥乏味之极。
“荆兄!”你可知她是谁?她不是普通高门大户女子,她可是当今太子的……楚泽希说不出口,说出来了又如何,改变不了两人的立场。他们终究是不可能。
“恕我多言,慢走。”荆无名抱拳。这丫头看来是伤心了,被人这么拒绝。平时多要强,多记仇一孩子,特别对荆无名的胃口,就她这个性子跟自己还是有几分投缘,若不是她有点笨,自己倒是可以收这么一个弟子。
楚泽希病了,荆无名给他配了汤药,不过书院里大家都很忙,没空帮他煎药。莫先生一堂用长棍的课让一半学子受了伤,兰溪倒是没伤,人机灵,几个学子对付她,被她应付过去了。这十八般兵器,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兰溪对舞剑颇有造诣,都是长兵器,换成长棍也是一样,虽然称不上得心应手,手到擒来还是可以的。
“兰溪,你是公报私仇吧,莫先生让大家切磋,你竟然伤人。”前工部尚书的孙子钱孙技不如人,被兰溪一棍子打倒在地。
“兰溪这棍子使的不错。”莫先生夸赞道,刚才给大家演示了一遍少林寺达摩堂的棍法,只有兰溪能使出几招,这几招就把想要偷袭的三个学子打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