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又一个三年,师母那边传来手术消息,巧合让他胆战心惊,他害怕极了,甚至不敢往深处想,只能一遍遍祈求师母能平平安安。
而谢怀洲……如果说,他的人生除了老师师母,那第二重要的人就是谢怀洲。
他答应过奶奶,要开开心心过好每一天,但他与这世界的联系已经很弱了,没有强烈的欲望,甚至没有恨的人。
断了线的风筝往哪里飞,随风,他往哪个方向去,只能看自己。
谢怀洲不仅仅是他第一位朋友,也是他和这个世界建立更深联系的那个媒介,他很珍惜谢怀洲,也很喜欢谢怀洲。
没拿到病理结果的他,头顶仿佛悬着一把利剑,他不可能像原来那样,心无旁骛地同谢怀洲交好,他会疑神疑鬼,畏畏缩缩,总是不自觉地想,这样亲近会不会对谢怀洲不好。
现在的他啊,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谢怀洲,只能下意识逃开。
可那样对谢怀洲多不公平,他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的朋友前两天还高高兴兴送他一束花,说想和他做长长久久的朋友,今天却莫名其妙躲着他……
真可恶!他真可恶!宋望星眼睛起雾,撑起伞一口气跑回寝。
寝室没有人,他吸吸鼻子在水池旁洗了把脸,镜子里的人眼尾鼻尖都泛着红,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温吞吞坐到桌子前打开手机。
谢怀洲给他发了四条消息。
谢怀洲:下课一起吃饭?
谢怀洲:想去哪个食堂用餐?
谢怀洲:下午第一节是不是有专业课?
谢怀洲:在食堂吃完我送你过去。
宋望星眨眨眼,睫毛有点湿润,他好希望一眨眼就到周五,师母平平安安,健健康康,一切如常!
秋天来了,气温没那么高,他还和谢怀洲约过,要一起爬山野炊。
想到这里从书架抽出本子,翻看那天做的攻略。
咚,脑袋磕在桌面发出响动,他趴在桌子上,想到谢怀洲刚才的身影就难过,拿着笔在另外一页胡乱涂写。
[我是个讨厌鬼,别喜欢我了]
[谢怀洲对不起]
[想和世界有更深的联系,可交朋友好难呀奶奶]
[妈妈,我好难过]
…
放在一旁的手机亮了,谢怀洲又发来消息。
谢怀洲:有些事,需要回祖宅一趟,这几天不来上课。
宋望星无措地看着这条消息,怎么突然要回家了?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吗?要回去几天呀?
可能不是突然,如果两人一起吃饭,谢怀洲会当面和他说这件事,可能还会告诉他回去干嘛,现在……
很想关心谢怀洲,最后只斟酌着回复,“好,公共课我会好好记笔记,等你回来了可以看!要是不懂,我还可以给你讲……”
想想又把最后一句话删了,发送过去。
谢怀洲坐在车里,对着宋望星的回复看了好一会,似乎想透过这些字看出他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