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是见他空降排在你前面,心里不爽了吧?”
齐司白:“……”
他的名字,正好在那三十四位。
原本前头的李红绫没了,他便应该前进一位。
但陈旷一个空降截胡,前面的都往前排了,偏偏到他这里一动不动。
众人看着那一前一后的两个名字,一齐大笑起来。
红衣女子又好奇道:
“‘斩草歌’不是那霍衡玄成就‘杀神’之名的绝学么?以杀养杀,他竟能克制住自己?”
沈眉南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了眨,认真地道:
“那有什么难的,人家心里赤诚,不想杀,自然就不杀了。”
她手上绞着衣服上的蝴蝶结,小声嘀咕:“不像某人……虚伪得很。”
他们讨论得认真。
陈旷暗自好笑。
他哪里是没杀,他可是一路杀了个片甲不留,尸横遍野。
在那种情况下,哪里是想克制就能克制的?
你克制了,那就是给敌人软肋。
但因为沈星烛没杀他,别人竟然就认定他一个凡人都没杀,反倒借着沈星烛的名,被贴上了一个“慈悲为怀的佛门弟子”的标签。
可真是沾光了。
侧面也可知,沈星烛的声望究竟有多高。
“其为道岸之崇标,应使日月皆无光。”
这句评价,不仅是让沈星烛成了玄神道门的道标,更成了天下人眼中不可追及的日月。
她是不可能犯错的道标,自然一举一动,都绝对符合她所履行的道。
不过……她过往被捧得有多高,对陈旷就越有利。
这意味着,她将绝对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
甚而,将来陈旷的名声越大,沈星烛就越不能动手。
道德绑架这一招,陈旷可太会了。
“方才就现,这几人的修为都很高,现在看来,多半也都在那沧浪评上有名。”
“我这是进了天骄窝了?”
“怪不得周梁之战打生打死,他们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游湖。”
“凡人的生死,确实与修行者不大有关……”
陈旷又旁听了片刻,才缓缓抱琴走上前去。
“叨扰几位了。”
他朗声道,打断了几人的对话。
那装束浮夸的林姓东家率先笑着迎上来,让他入座,瞥到那琴,忽然有些惊异地道:
“说来倒是巧,道友竟也是个善琴的。”
众人先前不知陈旷的事迹,此刻再看眼前的乐师,心情顿时就有些微妙了。
怎么这么巧?
那陈旷两日前刚从皇宫逃出,现在他们竟就在这东庭湖遇上了一个乐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