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哦”了一声,微微上扬的语调里竟是带上了几分笑意:“那看来无艳姑娘就是岳青的女儿了?”
“可不是!运气真好,这么快就找到人了,”陆小凤笑了起来,一边老实不客气地拿过桌上的酒壶仰头灌了一口,一边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串佛珠放到桌上,“无艳给了我一串佛珠,说要是看到另一串一模一样的,就会明白了。”
司空摘星手快,陆小凤刚把佛珠放下,一眨眼的工夫佛珠就已经到了他的手里,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之后,很是有些失望地撇了撇嘴:“这有什么特别的吗?很普通嘛……”
陆小凤挑了挑眉,冲着花满楼的方向努了努嘴,司空摘星又盯着手里的佛珠看了看,耸了耸肩,伸手递给了花满楼。
花满楼接过佛珠,仔仔细细地摸了一遍,顿时心下了然:“串珠子的线和打结的手法,都和云间寺的佛珠是一样的。”
陆小凤似乎是对花满楼的话并没有半点意外,反倒是一派了然地点了点头,接着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叠银票:“这是我出来时,用昨晚赢的筹码在极乐楼里兑换的银票。”
司空摘星立时就“啧”了一声——全部都是人字九百八十二号,而且,每一张都是新的!
花满楼拿了两张银票,仔细地摸了一遍,然后又放到鼻子底下细细地闻了闻——银票很新,甚至还带着淡淡的油墨味,很显然全都是刚刚印制、未曾使用过的。
极乐楼必然就是假银票的源头,但更让花满楼在意的事是,银票上除了油墨味,还带着另一种他熟悉的芬芳香味——
“花满楼,你的百花散还真是香啊!”陆小凤见他神色有异,立时就知道他是发现了,耸了耸肩,仰头喝了口酒——百花散炼制起来颇为繁琐,而且只能起到调和温养的作用,花满楼一般不太炼制,一共也就只送出过一瓶而已,就是送给了钱老大的妻子——这是在他们对钱老大起了疑心的时候,花满楼随口和他提起过的。
花满楼摸着银票沉默了一阵,轻轻地叹了口气:“看来我们改去一趟云间寺了。”
——钱老大到底还是没能抽身事外。
陆小凤点了点头,随手一拍司空摘星:“猴精,昨晚你查到什么没有?”
“极乐楼里到处都是机关,我差点连命都没了!”司空摘星拍了拍胸口,一副后怕得不得了的模样,“摆明了就是鲁班神斧门的手笔!”
陆小凤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边伸手也给他倒了杯酒,一边直拿眼角瞟花满楼:“这好办啊,你问问花满楼肯不肯把他们家阿墨借给你?”
“陆小凤!”花满楼微微皱眉,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警告。
陆小凤却是根本就不知道消停,看着花满楼的样子更是觉得好笑,冲着司空摘星一阵挤眉弄眼,一边还不忘了继续调侃着花满楼:
“花满楼,你是不高兴我说阿墨是你家的呢,还是不愿意把她借给别人?哦对了,都差点忘了问你了,”陆小凤说到这里,忽然间就摸着胡子贼兮兮地笑了起来,满脸都是戏谑——
“昨晚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好好享受?可别白费了无艳姑娘一番好意啊!”
——昨天,无艳为了不打扰他和小丫头,可是特地把自己给带走了,就是想给他们俩腾出空间和机会来,啧……多么知情识趣啊!
“陆小凤你……”花满楼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可偏偏……他昨天才刚意识到自己对小姑娘的心思根本就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正直,实在不知道应该要怎么解释,一张俊脸顿时就染上了几抹薄红,半是窘迫半是无可奈何地“唉”了一声,拂了袖子转开了头去。
陆小凤和司空摘星相视一笑,心情愉快地吹着口哨碰了碰酒杯,一口干了杯子里的酒。
……
柳墨归醒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陆小凤和司空摘星都已经不在百花楼,花满楼说他们俩是先去和蒋龙洛马通个气,顺便也让官府做好准备,等查出了极乐楼具体在哪里就马上动手拿人,午饭以后在云间寺见面。
两人安安静静地吃过了午饭,收拾好了东西后正准备出门,刚到门口,两人却忽然都听到了一阵“咔哒”声——这个声音,柳墨归是早就已经熟悉得不得了,而花满楼却是也已经不陌生了。
圆滚滚的阿甘正迈着大步子向门口跑来,也许是因为跑得太急了,圆滚滚的身子有些摇摇晃晃的,看得小姑娘都担心它会摔倒,生生捏了好大一把汗,这才看见它跑到了自己跟前,紧紧地挨着自己停了下来。
“阿甘,我们要出门了,”小姑娘伸手摸了摸他的身子,“要不然就要迟到了,回来再给你上油好不好?”
阿甘好似是在摇头一般用力地晃了晃身子,往前垮了一步拦在小姑娘身前,一下又一下地蹭着她的腰就是不肯让开。
小姑娘愣了一下,好看的眉微微皱起,弯下腰来,伸出葱白修长的食指戳了戳它圆滚滚的身子:“阿甘,你是不是也想和我们一起去?”
小姑娘的话音刚落,阿甘顿时就前后晃了晃,好像是在忙不迭地点头一样。
小姑娘咬住嘴唇,一下子就为难了起来:“可是我们是去查案,你太引人注意了……”
小姑娘说着,一边偷偷地去看花满楼,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扯了扯花满楼的衣袖:“花满楼,可以带上阿甘吗?它会很乖的!当然如果不方便的话也没有关系,查案比较重要……”
阿甘似乎也知道了最后能做决定的人是花满楼,顿时也就不拦着小姑娘了,几步就凑到了花满楼的身边,满是讨好地一下一下蹭着他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