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一鹤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原因,让柳墨归觉得他好像是一下子就老了十岁,眉间的皱纹越发明显了起来,看着叶秀珠的神色复杂得让人分不清是痛心、失望还是愤怒。
小姑娘略有些无措地咬了咬唇,转头就看见西门吹雪恰好已经擦完了剑还剑入鞘,立时就是眼睛一亮,轻手轻脚地跑到他身边,小心翼翼地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
西门吹雪抬头看了她一眼,就见她正眨巴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定定地看着自己,虽是带着小心,却没有半点惧意,沉默了一会儿,淡淡道:
“她伙同霍天青,出卖师门。”
柳墨归愣了愣,下意识地转头去看早已哭成了泪人的叶秀珠,神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咬了咬唇跑到独孤一鹤身边,正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独孤一鹤却是破天荒地苦笑了一声,看着跪在地上的弟子,淡淡道:
“那你就跪着吧。等此事了结,你就跟我回峨眉,去后山思过,十年之内不许下山。”
作者有话要说:先解决一下为了爱情背叛师门的叶姑娘……背叛师门什么的是真不能忍!话说接下来这个案子基本就没啥爆点了,我准备快进一下,迅速到下一个铁鞋大盗的案子,让墨墨跟着花花回去见家长,顺便尽快成个亲什么的>3
☆、终局
终局
叶秀珠原本就苍白的脸色立时就更白了,眼泪也流得更凶,终于是开了口,声音却哑得再也不像平时那样清脆,断断续续、语无伦次地道:“师父,可是我、天青他……”
“你怎么还不明白?”独孤一鹤长叹一声,脸上的皱纹好像在一瞬间就变得更深了,语气里早已不见了怒意,满满的都是颓然和无奈,“到现在你还念着霍天青,可霍天青的心却全在上官飞燕身上,只是在利用你罢了。”
叶秀珠闻言,张了张嘴像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却终于是没有出声,一张脸白得近乎透明——她心里,其实多多少少是有预感的吧?只是一直都不愿意相信、宁愿沉湎在霍天青的甜言蜜语之中……柳墨归皱了皱眉,正要开口,却忽然听见窗台处似乎是有什么动静,下意识的转过头去,就见一只木甲鸟正从窗口飞了进来,扑棱着翅膀就往自己的怀里撞来。
小姑娘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接住了那只木甲鸟,在它的尾巴处看见了一个镌刻清晰的“花”字——是她送给花满楼的那一只。
想必是花满楼传了消息来吧……柳墨归不假思索地按下了机括,果然从木甲鸟中取出了一张字条,一边看一边把花满楼传来的信息告诉屋内的其他人——
“霍天青和上官飞燕都死了……”
“你说什么?”跪在地上低声抽泣的叶秀珠一瞬间睁大了眼睛,原本沙哑的嗓音竟是尖锐得让人有些心惊肉跳。
柳墨归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两鬓斑白的独孤一鹤,实在是对她生不起半分同情来,随手扬了扬手里的纸条,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是上官飞燕杀了霍天青,因为霍天青发现……上官飞燕真正的情人其实是霍休,争吵之下却没做防备,就被上官飞燕杀了。上官飞燕……”
柳墨归说到这里,忽然间顿了顿,脸色稍有些古怪,片刻后才接着道:“被霍休的人杀了。”
叶秀珠一瞬间跌坐在地,再也没有办法承受这样巨大的刺激,竟是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柳墨归看了她一眼,却是将视线移到了西门吹雪的身上,扬了扬手里的字条,脆生生地问道:“花满楼和陆小凤去找霍休了,我们也过去吧?霍休的小楼有很多机关,很危险的!”
“你们去吧,”独孤一鹤叹息了一声,弯腰把叶秀珠从地上抱了起来放到了床上,有些疲惫地按了按额角,“我看着她,省得她又做傻事。”
小姑娘抿了抿唇,探过身去似模似样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独孤一鹤苦笑一声,却是和蔼地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西门吹雪握着剑站起身来,一声不吭地就往门外走。
……
西门吹雪的轻功自然是极好的,柳墨归的身法却也不差,两人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霍休的小楼——门上那个大大的“推”字还很清晰,柳墨归没有半点犹豫,直接就推门走了进去。
白天来的时候还是机关遍布,但现在这些却好像全都没有了,推门进去,就只剩一条路,直直地通往山腹中。
西门吹雪不爱说话,柳墨归虽然生性活泼,但一来极有分寸,二来……如今这桩陈年旧债实在是越来越复杂,也越来越沉重,她早就也是提不起什么精神来嬉闹玩笑了,两人就这么一路相对无言,默默地走在小楼的通道之内,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这才终于看见了一间石室,门虚掩着,隐隐有说话声传来。
“大金鹏王和独孤一鹤、阎铁珊都死了,就再也不会有人来问你追讨这笔财宝了。”——声音慵懒而稍带些轻佻,很显然说话的人就是陆小凤。
“他们本来就该死!这笔钱是我的,只有我一个人辛辛苦苦保护着它、让它越来越多,谁也别想分享!”——这是白天才听过的霍休的声音,嘶哑低沉,几乎已经有了些歇斯底里的意味。
柳墨归皱了皱眉,实在是有些不能理解霍休究竟是在想些什么,正想推门进去,却忽然听到了一声长长的叹息,随即便是一道温和而熟悉的声音:“其实这些钱几十个人都花不完,你又何必呢?”
花满楼的气息很平稳,应该是平安无事、并未受伤吧……柳墨归松了口气,余光一晃却是怔了一下,立时就打消了推门进去的念头,伸手拉了拉西门吹雪的衣袖,指了指另一侧的山壁,而后也没等西门吹雪有回应,已是一个人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蹲下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