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鸳鸯来到富文家的后门,让守门的人叫了魏珍儿出来,把贾母的话告诉了她,魏珍儿听到鸳鸯愿意帮她在富察家里立足时,心里立刻乐翻了天,开始幻想着哪天能把那个高高在上的和硕格格一脚踩下,志得意满地对和硕格格指手画脚的,说不定会比堂姑姑在宫里的日子还要好呢。
“格格,那个鸳鸯又来找珍儿了。”紫鹃这边的小厅里,去端茶点回来的柚香在紫鹃耳边轻轻说道。
“哦?这次又说了什么?”紫鹃最近很空闲,偏偏又不敢随意出门,于是只能听听这种没什么营养的小八卦。
“呃…。”柚香听到紫鹃讯问,顿时脸色变了几变,感觉纠结万分。
“嗯?怎么不说?我在等着呢。”紫鹃等了很久都没听到柚香接着说,纳闷地转头看向柚香。
“格格还是不要知道的比较好。”柚香一脸为难地回道。
“唔?不会是教魏珍儿怎么爬上额驸的床吧?”紫鹃好奇地问着。
“呃…,回格格,您倒是说对了,鸳鸯的确是这么跟珍儿说的。”柚香抽搐着嘴角,怎么觉得格格好像早就等着看戏的意味,居然一猜就中。
“那也要她爬得上呀,妳们当额驸是吃素的?”紫鹃毫不在意的说。
“瞧格格说的,额驸要是吃素的,又怎么能上战场打仗?”桃香在一旁笑着附和道。
“是呀,是呀,额驸自然是对格格一心一意的。”柚香的脸色微微一变,很快的也笑着说道
紫鹃自然是一点也不担心,之前明瑞还在府里时,只要休沐就很少独处的时候,这也许是因为他甚少在府里待着,所以格外在乎能陪着紫鹃的时间有多少,更何况夜里他们两人又不用像其他出嫁的公主们一样分房睡,那魏珍儿能找得着机会才神奇吧。
只是紫鹃也觉得有些好笑,这个魏珍儿也太自以为是了,她真认为自己已经把府里那些奴仆的心拉到她那里了吗?怎么都不仔细想想想,那些奴仆如果没有主子的允许,让放任她大摇大摆的在主子府外就和别人随意说些府里的事?甚至还没有人在她面前说这样是不对的,而府里的主子也没有质疑过她的行为。
紫鹃又反复想了想,也许是因为魏珍儿只有受过如何魅惑男主子的训练,却没有真的学过如何运用心计、学会如何看穿别人的心计,这个承恩公府里向来就比别人家单纯些,很多事不是她能想象的,所以说呢,她和宫里的某人还是不能比呀。
十三年五月初,宫中选秀还是得照常举办,林黛玉随着从各地而来的八旗秀女进宫参加选秀。
因为皇上和皇太后都无心于此事,便由娴皇贵妃和纯贵妃审阅初选过的秀女,两人看着林黛玉的年岁虽然尚幼,不过举止得宜,谈吐大方得体,人长得聪慧且女红表现甚是出色,便暂时留了牌准备待下次选秀时,再决定要指给哪家子弟,然后就让林黛玉先返回家去。
林如海回到家后看到林黛玉已经回来家中,关切地问了选秀的详细情况,然后又深思了许久,才道:“虽然说是下次再复选,不过,因为是已经留了牌的,这一两年之间,直接就被指给那个皇室宗亲或八旗子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只是为父看着皇上的几位皇子,目前适龄未娶的只有三阿哥,若是能指给三阿哥也不错,虽然没有什么竞争上位的优势,但是皇上亦没有不喜欢他的意思,将来还是有些保障的,其余的如广成家、官保家、那苏图家等等的,家中都有几个适龄的子弟。”
“可是,玉儿被选入宫中也不是不可能的啊。”董鄂氏忧心地说。
“这可能性并不是很高,毕竟玉儿跟和韵格格交好之事,后宫中的贵人们不可能不知,想来肯定是直接就跳过这点不考虑的。”林如海摇摇头否决了董鄂氏的想法。
“若是如此倒也安心些了,只是玉儿的婚事一日不定,这妾身的心里就一天难安。”董鄂氏微皱着眉头,总觉得贾家那头好像会有什么动作似的。
要说这董鄂氏的担忧一点也不是没道理,这贾母探知林黛玉留了牌之后,担心她万一被皇上选入宫中,若得了宠便会对贾元春造成威胁,于是又开始盘算着怎么样把林黛玉入宫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鸳鸯,妳去跟赖大说一声,让他到林家去请林姑老爷若有空的话过府一趟。”贾母对一旁伺候的鸳鸯说道。
鸳鸯应声走出门外,寻赖大交代了贾母的话,赖大随即出门往林府去传达了,林如海听到时,只道一声这两日有空定会过府拜访,脸上并不见有什么异色。
“老爷,贾老太君请你过去,会有什么事呢?”董鄂氏好奇地问。
“除了玉儿的事,只怕也不会有别件事了。”林如海像是心里有数般的说。
“玉儿都被宫中留了牌子,她还想做什么?”董鄂氏不太了解贾母的想法。
林如海摇摇头,老实说他也抓不准贾母的心思,莫不是打算让元妃娘娘去跟皇上求旨?想归想,隔日,林如海还是拨空到了贾家一趟。
“如海请老太君安好。”林如海拱手向贾母作揖问安。
“如海向来事忙,若非不得已,我也不会请你过府,我听说玉儿这次让宫里留了牌,是吗?”贾母请林如海坐下后,和颜悦色地问道。
“正是,皇贵妃娘娘可能是想让玉儿暂时等个两三年之后,若有合意的人选再做打算。”林如海平静地回道。
“你的意思是,皇上那里没有打算将玉儿纳入宫中了?”贾母心下一松,面上仍是严肃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