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酥睁眼,粉光消逝了,抿紧了嘴,露出了极痛苦的神色,最后转过身去,收回了化作大量腐蚀性凝胶的右臂。
“你说吧……”反正我会拒绝。
“你应该相信我的‘共振雷达’。”就是那个每时每刻都能产生微小振动波,向周围传递,从而获悉周围情况的能力,原理与雷达大同小异。
“嗯。”桃酥点头。
大尉差不多就是靠这个能力找到了队伍里的每一个人,每一个落难的可怜人。
“如果距离足够近的话,我是可以‘看到’肉眼看不到的事物的。”大尉闭上了眼,看到的反而比睁开眼更清晰,透彻,“在查看马斯的伤情时,他的头盔碎了,我的振动波也得以接触到他一直隐藏的头部区域。”
“怎么……你要说他是个大帅哥吗?”桃酥抹了把眼泪,冷笑着回应。
“不,但勤奋的男人怎么都不会丑。”摇头,“我要说的,是他连最亲的人都未曾告知的秘密。”
“怎么连你都开始磨磨蹭蹭留悬念了……”
“无论如何,我的行为已经是侵犯他人隐私了,不得不慎重考虑。”顿了顿,“他……”
悄悄话时间。她开启了广域干扰振动,哪怕这里显然没有外人,说出了那个秘密。
桃酥猛然一震,双拳紧握,眉毛拧巴在一起,痛苦更甚,“呼哈呼哈”喘起气来。
“你改变主意了吗?”
她没有回答,身体肉眼可见在颤抖,最后一抹眼睛,一低头,怀着憎恨与愤怒踏出铿锵有力的步伐,踢开一路的障碍,到了药柜子边上。
“开!门!”一拳打在门上。
柜门感应到了她的声音,滑动开启。
随后,她凭感觉抓起两瓶oo毫升容量的药剂瓶,气势汹汹往大尉身上砸去。
大尉接住了,看了看里面是带着荧光的浅粉,乍一看像和水一比一混合后的西瓜汁,瓶口绳子系着的标签上写着她也看不懂的符号,也没写用法。
“只有这一次……”桃酥举起了颤抖的食指,低着头,兜帽挡住了视线,“下!不!为!例!”
“谢谢。”大尉深深鞠了一躬,收好。
“在我改变主意之前——”她深吸一口气,再次转身,脱力坐倒在软垫轮滑椅上,竭尽全力,轻飘飘哀求着,声音沙哑,“滚出去……”
“注意保护嗓子。”大尉轻轻握住了门把手,将要退出。
“等下……”那孩子叫住了大尉,撑着扶手站起,“我只是破例同意了帮忙……但药钱必须结。”
“微笑教会同意的。”
“我不要钱……”她抓起桌上的粉色信封,用医者特有的神笔法写就了一封信,头也不回飞给了大尉,倒了回去,“给小弥撒。”
大尉倒是想问问细则……但这孩子,逼不得。她可以强迫她出去跑两圈,锻炼身体,但前提是方圆三千米内没有男人,一点男人的味道都不能有。
门关了,三秒过后,桃酥就双手捂脸,闷声大哭起来。
走回到外面,另一个孩子还在看电视。
这次是哨夹视角,严叔正一本正经地和她讲年纪大了有多不好嫁,而她则是二本正经地捂着耳朵,摇头晃脑,唱着什么“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恭喜啊。”这个孩子也没好气。方便面已经吃完了,现在在吃干脆面,辣条味的,喝着可乐,脸上倒映着电视机的光。
“回头让严叔给你做点家常菜吧。东华的男人做菜都比较好吃,青椒炒肉,鱼香肉丝什么的。”
“行行行……”
大尉简简单单捡起了地上的瓶瓶罐罐,腾出一条能走的道路来,拎着三只垃圾袋,到了传送门边上,临走前又问。
“真的不考虑出去走走吗?”
“算啦……我对有机生命体没什么兴趣。”
她用干脆面的咔哧声来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