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走出地库,暖阳在头顶撑开无限光明。
她低眸避了避光,从左右两个外套口袋里摸出两样东西。
一把车钥匙,一个手机。
她走出小区,在路边看到了一辆黑色大g。她试着用钥匙感应了一下,车灯闪烁地回应了她一下。
坐上车,她解锁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了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丁家老宅,丁柏瑜正在院子里给坐在轮椅上的妻子杜凌霜梳头。
女子穿着青白带云纹的中式长袄,闭着眼,脸色苍白,一头乌如云,面目看上去,还是二十来岁的样子。
杜凌霜嫁给丁柏瑜那年,才二十二岁,如今岁月仓惶二十年,她也还是旧时模样。
男子专心致志地梳着头,万般小心,却还是梳了一根断下来,他捏着那根断,眉头一低,尽是疼惜。
手机来电铃声急响起,单调的循环让人涌起一股燥怒。佣人举着托盘将手机递到丁家主眼前。
男人慢条斯理放下手里的木梳,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才拿起手机按了接听。
“喂……?”
电话另一头是无声的沉默。
“瑶瑶?”
丁柏瑜追问了一句。
“大伯。是我。丁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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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璎第一次在丁瑶的体内苏醒,是在丁瑶被送回丁宅后的次日。
漆黑到只有烛影的老房子里,丁家家主的脸像阴司判官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她清晰记得那日江边,母亲使出狂力,拽着她和姐姐下江。她在巨大的恐惧里回头望向岸边。
执着黑伞的黑袍男子犹如隐没在夜色里的鬼怪,她向他求救,无论用什么交换。
契约在那时缔结,她成了听命于他的魂。
一开始,她以为自己没死,但是很快,她现了不对劲。这具身体不是她的,而且,这具身体的主人,还存在。
她和丁瑶虽然是双胞胎,但自小她们的喜好就很不一样。她看到了属于丁瑶的衣服,玩具,鞋子……
“大伯,我到底谁?”丁璎无措地哭。
丁家主蹲下来看着年幼的她:“不要怕,我会陪着你的。”
……
丁璎再次走进这间房间,一切如旧,却已是经年。
“生什么事了?”丁柏瑜一身月白长袍,站在一副山月屏风前,淡淡地问。
“她遇到了危险,情绪异常激动。我就被召唤了。”丁璎站在房中,此刻明明是正午,屋内却没有一丝自然光,全靠烛光照明。
“危险?”
“有人要杀她!”
丁柏瑜讶然转身:“杀她?”
顿时上前一步:“你动手了?”
“没有。我只是把那人打晕了。”
丁璎急忙否认:“大伯,这人可能和五年前迷晕她的人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