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可以问问你为什么吗?”
“我跟你……只是活在平行的世界里,看似有交叉,实则是不同的世界。”
“那又如何?”
“你难道不懂我吗?你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
“你想念书,你想干什么,我能妨碍到你什么?”陈毅爬起来,点了烟。
周正拿过了他点燃的烟,“我不能再失去什么。可,我知道,我终究会失去你,我能救你一次两次三次,但救不了十次。那时候我一定会崩溃。”他的语气比吐出的烟雾还淡薄。
“有什么可崩溃的,”陈毅再点了一颗烟,“你要实在忍不了给我陪葬也行啊。”
“不行,我答应奶奶要好好活出个模样。”周正翻了个身。他想起了上礼拜给奶奶迁坟,他和汤淼看着奶奶沉入墓中,他在心里默默起誓要按她理想的那样活下去。
“我也没要害你吧。再说了,你怎么知道我就不能正经做些什么。”
“什么样的身体流什么样的血,这是无法改变的。”
陈毅看着周正,这个比他小了一轮的孩子倒是什么事儿都比他看的还透。
“你杀了他,是么?如你所愿的。”
陈毅笑了笑。那个欺骗他姐姐害他陷入大牢的男的理应得到这一下场。他回味了很久他跪在地上求饶的模样。
良久,他们都沉默着,他与他都无法强迫对方什么。
陈毅叫了餐,周正已经洗过澡缩在椅子上看起书来。
这餐饭他们吃的很是沉默,周正想,这才是适合他们的会面场合。
他与他,必须要形同陌路。他是他最不该喜欢的男人。
夜色深下来,周正拿了包儿要离开,陈毅放了一盒烟在周正的包儿里。
“别再找我,行么。”周正抬眼看着陈毅。
“我不知道。”陈毅笑笑。
蔡腾彬是在小区门口看见周正打着伞走过来的,他一脚急刹车,车胎打滑。
在此之前,他回了学校,打了汤淼手机,等了五个多小时。
一个不带手机的人,消失起来就是彻底消失。
蔡腾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着急,可回到家看见本该有周正在的房间空无一人他就开始着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这好像跟周正不在自己身边会不会危害社会治安已经没了关系,那是发自心底的一种急。他已经习惯了,一开门,周正就窝在沙发里,看着书,叼着烟,问一句:你回来了。
周正听见那声急刹车才看向蔡腾彬的车,才认出那是蔡腾彬的车,雨下的雾气蒙蒙,又是浓如泼墨的夜色。
“你跑哪儿去了!”蔡腾彬下了车,压根儿不理会那淅淅沥沥的雨,大步流星的就走向了周正。
周正打着伞,没说话,把伞往蔡腾彬那儿推了推。
“说话!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
“你想开口说话了?”周正笑笑。
蔡腾彬一怔,他让他急得忘了他们又在尴尬期。
“我告诉你!我告诉你!”蔡腾彬恼羞成怒。
“告诉我什么?”周正笑得更开了。
“你再不听话跟我对着来,我非揍你!”
“好吧,爸爸。”周正笑着往前走,“爸爸你站伞下啊,别淋病了。”
“你再跟我贫!”蔡腾彬狠狠给了周正肩膀一下儿,“你是非要急死人嘛,你是还在叛逆期嘛,你几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