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宴鸣犯了难,“咱这家具太大了,不好挪,要是拆卸后运的话……价格会大打折扣。”
宴奶奶端起陶瓷杯抿了一口。
喝水的这一刹那,恰到好处将她那莫辩的神色遮挡。
“那边开了多少价?”宴奶奶问。
宴鸣道:“五十斤米,还有十公斤粮票,两块钱布票,到时候我少要十公斤粮票,换点药,我那个熟人家里有人在县医院上班,能弄到一些西药。”
宴奶奶叹息着喃喃,“这笔买卖还真不错啊。”
“是,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不好挪动,我去村长那里开介绍信的时候,说是去那边的县医院找朋友,要是带个这么大的家伙过去,万一路上被人查,那就……”
宴奶奶将陶瓷杯塞到宴鸣手里。
“这事儿,交给我。”
宴鸣无奈,“奶,您……”
宴奶奶却一脸严肃,“我有办法,让你悄无声息的把东西运出去。”
除非您能把那大家伙缩小,才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将那些大家伙搬出村子去。
听着两人的话,宴黛有些焦急。
若是自己能找个借口直接把那十袋米拿出来,哥哥和奶奶就不需要冒这个风险了。
虽然心中焦躁,宴黛还是揉着眼睛,装作刚醒的样子坐起身。
见她醒来,宴奶奶过
去深受试探她额头温度。
“囡囡,有哪里不舒服吗?怎么这次睡了这么久?都七八个小时了。”
宴黛打了个哈欠,眼角挤出一滴惺忪眼泪,欲坠不坠。
“困了。”
她声音软软糯糯的,当真是令人心疼。
宴鸣笑了笑,转身去把小方桌收了,“走,咱回家睡去。”
宴黛乖巧的点点头,穿鞋整理衣服行如流水。
她才十五岁,但因为身子孱弱,显得身子单薄,个头也小,做点活儿,看上去这细胳膊细腰的仿佛要被折断,宴奶奶把她拉开。
“去去去,一边坐着去,别累着自己,让你哥给你倒点热水喝。”
宴鸣把早就熬好的小米粥塞到她手里。
“填填肚子。”
压根不给宴黛拒绝的机会,宴奶奶已经手脚麻利的铺铺盖,宴鸣扫地抹桌子,又把垃圾拎出去倒掉,都忙前忙后的。
她闻着米香味,肚子咕噜噜叫开了,便小口小口抿着。
三人趁着夜色,相互搀扶着回家。
回到家里,宴黛直接进了厨房,看着自家米缸里见了底的米,菜也就剩下几片蔫吧的叶子,油罐早就空了,面口袋里也空空如也。
家里都没什么吃的了,但自己却还是顿顿都有小米粥吃,这都是奶奶和哥哥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啊。
她盯着那米缸,犹豫着要不要直接把十袋米丢里面,然后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这时,她听到了奶奶的声音。
“阿黛,阿鸣,你俩都过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