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却直接把那枚掌家令牌塞进了赵羲姮手里,“都是一家人,还喊什么王妃?羲姮,你莫不是还在生二郎的气,才不肯改口唤我母亲?”
掌家令牌在手,赵羲姮从善如流地喊了一声“母亲。”
“哎,好媳妇。”王妃很满意这个儿媳妇,一点都不扭捏不做作。
赵羲姮也神色如常地给公婆敬了茶,新郎官不在,就免去了同几房亲眷认认脸的环节。
镇北王让人去取了家法来,亲手交到了赵羲姮手上,“卫澧若是犯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让你不高兴的事,你只管拿这个打他,往死里打,量他也不敢还手!”
寻常的人家的家法大多都是棍棒鞭子,镇北王府的家法是一把金锏,用来杀敌是利器,若是用来打卫澧就得小心了,万一力道用大了,王府怕是要办丧事。
王爷王妃一番心意,赵羲姮收下了。
同时也应下去把卫澧找回来这件事。
她初入王府,也不能光拿好处不办事。
老管家和庆让人去备了马车,召集了数十近卫和嬷嬷婢女,把二少夫人上街的阵仗摆得足足的,关键是怕小王爷犯浑不肯回来,给新妇多带点人底气也足些。
赵羲姮却挥挥手让众人都退下,忍俊不禁道:“我只是出去找人,又不是上街强抢民男,带这么多人做什么?”
“二少夫人把他们带去了您就知道为什么要带这么多人。您刚嫁过来,还不了解小王爷……”
和管家一脸为难地说道。
先前王爷发怒,让人去“请”小王爷回府都得这么多人呢,何况是这刚过门的新妇。
赵羲姮只带了一个侍剑往外走,谢过了管家好意,徐徐道:“人多了反而麻烦,留个车夫,我自己去就行。”
“可是小王爷他……”
和管家年纪大了,操心操得多,还想再劝。
走在前面的赵羲姮忽然停下了脚步。
长廊转角处走出来一抹修长的身影,低沉的嗓音也随之传来,“你别去了,安心在府里等着,我去把二弟带回来。”
来人头戴玉冠,身着靛蓝色姮袍,二十四五岁的年纪,五官俊朗,身姿挺拔如松,是镇北王府的世子卫祁。
卫祁是镇北王原配所生的嫡长子,生母早逝,如今的王妃是镇北王娶的继室,卫澧是继室所生的嫡次子。
王府先后两位王妃,两个嫡子一个受封世子,一个是皇帝金口喊的“卫小王爷”。
看似把身份端得极平,但镇北王看重长子,王妃溺爱卫澧,这兄弟俩一个是人人称赞的青年才俊,一个是声名狼藉的纨绔浪子,关系并不和睦。
赵羲姮同他离得十来步远就驻足,温声拒绝道:“这是我和卫澧的事,无意劳烦世子。”
卫祁穿廊而来走向她,眸色有些复杂,“你以前都喊我卫大哥的,怎么嫁给了二弟反倒喊我世子,这般生分?”
兄长们还在时,卫祁曾来赵家切磋武艺、推演兵法,赵羲姮与他见过几次,也算相熟。
当时她年纪小,一个未娶一个未嫁,相处时也总有一大群人在,倒也无需避嫌。
而现在两人是已经是大伯哥和弟妹,廊下相逢,也不好离得太近说话。
“这是我和卫澧之间的事,就不劳烦大哥了。”
赵羲姮改口按婆家这边的排行喊他一声大哥,其实并不是旧相识生分了,而是这京城之地、王府内宅再也不能像边关那般随性而活。
卫祁听到这声“大哥”不由得顿了顿,低声道:“二弟行事荒唐,我看不得他欺负你。”
这话有些过了。
赵羲姮笑意淡淡道:“大哥这话说早了,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
“羲姮……”
卫祁还想再说什么。
“大哥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赵羲姮无意在此同人叙旧,她径直往前走,跟卫祁擦肩而过,“我赵羲姮要做的事,从不假手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