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晚色輕輕「嗯」了聲,下巴微抬,示意莫空空繼續。
「後來幾日我在落霞山探查了許久,在山中心不遠處,應該是凌空峰附近,有十幾具女性骷髏。用了溯洄術後,竟發現這些人正是幾日前在酒樓尋我的那些人。」
「這麼短時間,變成了骷髏?」
莫空空向一邊看去,說話的正是喬晚色左手邊的林稚語,女劍修身姿頎長,頗有遺世獨立之感,一把寒光泠冽似的長劍背在身後,如同一個彈指間就能使敵人灰飛煙滅的大能。
這看著才像是飛星門真人吧。。。。。。
腹誹歸腹誹,莫空空飛快回答了她的問題。
「我查探過了,骷髏上存有魔氣,很大可能是魔族所為。」
「魔族?極北之地離落日城很遠吧。」喬晚色驚疑開口。
極北之地其實與北洲還隔著一條望天海,仿若天塹。再者,落日城已處於北洲偏南地區,為何魔族會在此地?不遠萬里,必有圖謀。
「是的,所以我也很奇怪,落霞山並無任何奇異之處。」莫空空搖頭嘆了聲。
三人依舊並排走著,闕沉水綴在後面捏了捏指腹,不動聲色地撥開莫空空的位置,微微低頭看向喬晚色。
「誒,你!」莫空空側身一個踉蹌,心裡暗罵幾句,還是走到了最前方帶路。
塗山易一臉習以為常地搖搖頭,向張微和八卦道:「這妖對你們師叔如此不敬重,湊那麼近,他一定心有歹念。」
張微和冷漠地瞥了眼挑撥離間的狐狸,與他隔開一段距離,「呵,私以為你才是有歹念之人。」
說罷,也不等塗山易辯解,張微和撇開頭不願再聽。
「嘖。」塗山易重重閉了下眼,這一刻,他感到了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孤獨感。
頭頂上總隱隱約約地飄來一兩縷視線,喬晚色回看過去,一張美麗暴擊的臉直衝下來,柔和的光線打在他的輪廓上,顯得十分夢幻,即使是這樣的死亡角度,這張臉依然很能打。
喬晚色仿佛能聽見自己喉嚨咕咕的聲音,不由暗忖,她恐怕才是正經龍族吧,美色誤人啊。
「怎,怎麼了?」
闕沉水搖搖頭,嘴角又扯起一抹上揚的弧度。
又,又笑?他最近怎麼回事!喬晚色垂在身側的手向後縮了縮,指尖氤氳開一圈紅。
她怎麼有些自作多情地以為,闕沉水是在勾引她嗎?
「嗯。。。。。。」他低頭輕吟,垂下的髮絲若有若無地吹落在另一邊人的胸口,又被雪上寒風輕輕吹起,剮蹭在她的脖頸,闕沉水慌亂移開視線,一股腦兒開口道,「也許那十幾具屍骨上的魔氣,是為了搜尋什麼。」
喬晚色愣了一瞬,點頭笑道:「確實有這個可能性,但同樣,魔族來此一定是要做些什麼的。」
世人皆傳,魔修邪性十分,嗜血嗜殺,但實際上,與人族妖族一樣,魔族修魔氣,只是逆轉經脈,因而導致靈氣顏色變化,看起來與邪修一樣罷了。
所以,喬晚色並不第一時間認定是魔族殺人。
脖子上忽而有一股被蚊蟲叮咬的癢意,喬晚色抬手撓了撓,捏住了一縷黑髮,她以為是自己掉的,便隨手拂開了。
髮絲重飄回耳側,闕沉水心底升起漣漪般的失落,他不由自主地想再靠近一些她。突然,他似乎是嫉妒起曾經的自己,一條化不了形的龍,可以靠著她那麼近。只可惜,妖丹空無,他只能被迫維持人身。
山上不知何時又開始飄起雪,風雪之間,視線也開始模糊起來,風撞在山石之間發出「空空」的聲響,宛若敲鐘之音。
「莫空空,你能看清前面的路嗎?」
走在前方的紫衣回頭,望了眼喬晚色,「無事,落霞山我來回走了不下十遍,還識得路。」
天穹忽而暗下來,鴉羽似的烏雲蓋住了本就不盛烈的陽光,四周一片漆黑,只有不斷襲來的雪花還在閃著微末的亮。
空氣中的靈壓一滯,像是有人特意按下了開關鍵,被拉緊的弓岌岌可危,一筆鋒利的箭矢在對準這裡!
「有人!向後退!」喬晚色一聲喊,眾人顧不得損耗靈力,紛紛裹著靈氣退出幾里外。
劍出鞘,光影絢爛,前方的少女手腕一轉,揮開一道疾如風的劍氣,靈壓瞬間傾塌碎裂,氣波猛然炸開,那一方剛剛他們站定的空間像是與世隔絕般,憑空投入了一顆粲然的光球,刺眼異常,雪花震盪在四周不敢靠近。
這是靈力?不是魔族。
眾人都有所察覺,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下了如此重手的必定是敵人無疑,但這靈氣四溢的樣子,也不是魔族啊。
闕沉水盯著被握住的手腕,眼角溢出絲絲奇怪的得意,渾身像是被融化了一般。
她握的力度很用勁,如同上了扣的鎖,牢牢的。
光球漸漸暗褪下去,一行人握著手中的劍不敢掉以輕心,莫空空兩指夾著一枚靈符蠢蠢欲動。
幾道模糊不清的身影隱藏在光球之後,好似也知曉對面之人的實力不俗,雙方皆沒有輕舉妄動。
雪色晃人眼,凝成了串串水珠耷拉在睫羽,隨著她的一個眨眼,墜落在劍身上,滑向了尖端,滴入兩人交握的肌膚之間。
闕沉水回過神,視線轉向前方阻攔的光球,瞭然開口:「是百藥宗的人。」
「嗯?」喬晚色豎起耳朵,「你能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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