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琢洋洋得意,暂时扳回一盘。
延鹤年来,逢大人夫妻都有些莫名,今天是回门,按理说亲朋什么的是应该来看看新姑爷,但是延鹤年
他应当不是来送什么祝福的,他跟萧琢见面,委实是有些尴尬。
他们女儿不知道这傻小子的心思,他们还是能看明白的。但人来都来了,也只能当个亲朋招待。
聂夫人虽然对萧琢还有偏见,但女儿都开口了,延鹤年这个外人还在,她于是也不好冷落萧琢,饭间时不时同他搭话。
“也不知道殿下爱吃什么,时间匆忙,未来得及准备,这些都是小喜爱吃的,您不要见怪。”
逢大人也应和;“是啊,您多担待,若是有什么爱吃的只管说,让厨房做。”
萧琢心里还是有点受宠若惊的,没想到才这么短短的功夫,他们的转变竟然这么大。
他大概也猜得到,他走之后,逢喜和她父母说了什么。
萧琢脸微微一红,显得略有些羞涩,其实,也许,逢喜心里不是完全没有他的是吧,就算因为他的颜色,也对他多多少少有偏爱关照。
他稍稍点了点头“我不挑食的。”
逢大人将萧琢的样子看在眼里,心里犯嘀咕,兴许他人真的没有传说中的那样乖戾,至少现在看起来,是个有点害羞的孩子。
他心想自己的确是长久外放,不怎么了解洛阳的情况,光听传闻来判定一个人,的确不太好。
延鹤年继在萧琢那里之后,又在逢大人夫妻上受到了伤害,他们似乎并没有之前那么讨厌萧琢。
甚至还有些和蔼,一直同萧琢在说话。
他原本以为自己今天来,怎么着也能和萧琢判个高下,膈应他一把,让他知道到底谁才是外人。
但现在看来
他是,他才是外人,是和这一家人格格不入的外人。
延鹤年浑身都要冒酸水儿了,看着这其乐融融的一家子。
但他走肯定不能就这样灰溜溜地走掉,这样未免也太丢人了些,只能硬撑着,吃完饭后跟着他们一起去看戏。
聂夫人特意将如意坊的戏班子重金请到家里来唱的,如意坊是洛阳最好的戏班子,颇受推崇,这一次花了她不少钱。
萧琢与逢喜并排落座,他见逢喜兴致勃勃的样子,于是侧身问“你喜欢这个戏班子”
逢喜见饰演杨贵妃的花旦踏着鼓点出来,婀娜如柳,眼睛都直了,“唱得好自然喜欢。”
她冷不丁听萧琢这么一问,心里一咯噔,问;“这难不成也是你的产业”
你要说以前的话,她是不信的,但现在来看,以萧琢的能耐,倒是很有可能。
萧琢似笑非笑。
逢喜一下子兴奋了“那你能让他们每个月单独来家里唱一出吗”
萧琢给她剥了个松仁“不行。”
“为什么,你好抠门啊。”
“因为暂时还不是。”当然如果能赚钱的,他买下来也不是不可以。萧琢心里想。
逢喜听他的回答,哼了一声,“那你还吊着我。”
“你们说什么呢”延鹤年洗手回来,见他们二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心中不由得腾起一股酸意,上前问道。
“没什么。”逢喜随口道。
听闻此话,延鹤年心中的失落更甚,但还是带上笑容,落座在他们身侧。
萧琢志满意得,给逢喜剥了只橘子,还有一些旁的水果什么的喂给她。
提前催熟的橘子很难得,都是专门培育出来供达官显贵的,聂夫人没舍得吃,专门留下给逢喜回家吃的。
逢喜吃得很顺手,萧琢给她就吃,像是习惯了他伺候一样。
延鹤年眼不见心不烦,干脆不去看他们,但心里又忍不住想,为什么才两天,两个人的感情就这么好了
戏唱到安史之乱,聂夫人对这段儿并不干兴趣,于是转头看向女儿,见萧琢顺手将一颗果脯塞进逢喜的嘴里。
她默默转过头,心里挣扎纠结。
很快就唱到马嵬坡,逢喜东西也不吃了,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戏台。
杨贵妃凄惨婉转地甩了几转水袖,然后泣泪连连,唱“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不多一会儿,几个人举着白绫涌上来,将杨贵妃缠绕住
逢喜看得很动情,眼泪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