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喜一边喝汤一边点点头“你顺路是顺哪里的路”
刑部都已经处在洛阳比较偏远的地方,他是要去郊外上坟吗
“你管我顺哪里的路你吃你的东西得了。”萧琢似乎也是想起来这茬,敲了逢喜一下,然后又给她添了一碗汤。
逢喜觉得萧琢这个人是真的很贴心,谁要是跟他做朋友,或者给他做媳妇,一定很幸福。你看看,会特意大半夜接下值,还会给人送汤送水。
她问萧琢“咱俩现在算是朋友吧”
萧琢脸都绿了,他们两个现在这个关系,还问是不是朋友。都结过婚,快到床上的不纯洁关系,能不玷污朋友这两个字的纯洁吗
“是。”没办法,她说是就是吧,萧琢咬牙切齿。
逢喜十分快乐地吃了这顿饭,摸着肚子捧着红糖姜茶消食,萧琢一边将碗碟收拾起来,一边问“晌午给你带的苹果都吃完了”
“吃了一个,还剩一个。”
“今天下午喝了几杯水”
“三杯。”逢喜老老实实乖乖巧巧回答,她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上私塾,放学回家之后,她娘总是问她今天吃饭吃得怎么样,有没有多吃水果多喝水。
萧琢顺手摸了摸她的肚子“晚饭喝了不少汤,一会儿容易饿,饿了就把剩下那个苹果吃了。”
他嘱咐的方方面面的,逢喜也没觉得烦,反而觉得挺贴心的。
她感觉师兄和萧琢都是喜欢操心的人,但萧琢和师兄还不一样,他总是给出建议,让她自己决定。
比如如果她饿了,就把剩下那个苹果吃了。
换做她师兄的话,大概要说她会饿,晚上要听他的把苹果吃掉。
她觉得在刑部累,师兄会劝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不要这么累,应该听他的,辞官做个先生。
萧琢则是给她做吃的送过来,方方面面都在嘱托。
逢喜不敢跟师兄说她哪里不高兴,不如意,但是会很想和萧琢说她哪里不高兴不如意。
她心里叹口气,这大概就是语言的艺术吧。
外面天阴沉沉的,狂风将树刮得乱颤,树叶纷纷扬扬被吹下来,晚上大概要下暴雨。
逢喜让萧琢赶紧走,别等到时候淋了雨,然后她跳下马车,回去刑部,继续去忙昨天晚上的案子了。
萧琢叫钟琪驾车回家。
今天下雨的话,刑部应该就不会留人到那么晚了。
逢喜吃饱了,扶着肚子回去,遇见刑部的几个同僚。
他们热情地同她打招呼,问“小逢大人吃晚饭了吗”
逢喜点点头,告诉他们吃过了,然后笑着和他们擦肩而过。
待逢喜走远了,那两个同僚才议论起来。
“听说昨晚义庄办案,越王竟然亲自将小逢大人接回家的。”
“那时候天才刚亮吧,就来等着了,还真是有心。说起来两个人不是关系不怎么好吗”
“嗐,你这就不懂了吧,我夫人说这叫相爱相杀,看着打得凶狠,实际上越打越闹感情越深。也挺让人意外的哈,越王竟然还有这么会心疼人的一面”
两个人嘀嘀咕咕地离去,逢喜自然不知道他们在谈论自己。
案子没什么进展,唯一的突破就是查验出死者伤口上的粉末的确如逢喜所料,是朱砂。
但这些少量的朱砂并不致命,凶手也不是用朱砂害了那些村民的性命。
这算是一个无用的线索,对案子推进并没有作用。
逢喜断定凶手是人不是野兽。
立马有人反驳她“若非野兽,如何能有如此惊人的伤害力”
逢喜当即辩驳“若是野兽,如何上百名死者身上不见一根野兽的毛那朱砂又是如何出现的朱砂需要人工炮制,此事必定是人为。”
对方哑口无言,既觉得逢喜说得对,但又觉得自己想得也没错,这案子当真是没有头绪。
若朱砂只与齐国公有所牵扯,逢喜自然不会闭口不谈线索,但此事明显是圣上在背后指使,她只能选择闭嘴,或者偶尔将线索往人为身上引导,她现在将希望大部分都寄托在萧琢身上了。
没多一会儿,外面狂风大作,雨扑簌簌落下,像一颗又一颗的黄豆,砸得窗纸都摇晃。
崔大人看着这样的天色,也担忧晚上会洪水,于是等到亥时,雨稍微小一些的时候,就让众人离开了。
逢喜打着伞,牵着衣角从大门里垫脚出来。
雨沾湿了她的半边肩膀,也打湿了她的衣角,街上的雨水汇集成一条条小溪流,脏兮兮地裹挟着泥水,很让人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