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走进里屋,他一眼就看到那个周围堆满虫笼的尸体。
据了解,死者叫秦叔里,是北平城内一家研究所的研究员。
其向来比较孤僻,喜欢独来独往,所以平时也没有街坊领居过来串门。
此刻,这位与世无争的学者,就倒在血泊之中。
至于那些笼子里的蝈蝈,似乎也受到了血腥气的刺激,要么震动着翅膀不断尖叫,要么不停撞击笼子,一刻不得安宁。
屋里面回荡着阵阵蝈蝈叫声,让人感觉有点心烦意燥。
“有没有人动过现场?”楚牧峰扫视着四周问道。
“没有没有!”
现场的巡警赶紧跟上前说道:“从院里的人报警后,我们就火速赶到现场,第一时间就将那些看热闹的老百姓赶出去了,除了他们四个,其他没人进去过。”
“嗯。”
楚牧峰点点头,开始仔细查看起来。
第一观察对象自然就是死者秦叔里。
蹲下身子,望着眼前这张死不瞑目的脸庞,他若有所思地将蝈蝈笼捡到旁边。
伸手轻轻按了按死者下颌,已经开始形成尸僵。
再看了看手背,上面已经浮现出大小不等的,浅紫色斑块。
楚牧峰用大拇指按了按,尸斑消失了,可松开手,又出现了。
抬手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中午12点一刻,那死者的死亡时间差不多是在上午十点左右。
没有搏斗痕迹,脖子上没有勒痕,身上没有其他出血口。
初步看来,致命伤应该是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后脑左侧遭到了重击。
心里已经有了数的楚牧峰站起身来,淡淡说道:“让法医进来验尸吧。”
对于那个嗜酒如命的法医,说实话,他可是没抱多大指望。
看完尸体,楚牧峰又打量起整个房间,靠墙的两排书架上堆着满满书籍,墙角处还有不少竹子编织的虫笼和不少玻璃瓶。
老式的长条桌上放着笔墨,还有一叠信纸,不过少了个东西啊!
楚牧峰眯了眯眼,跟着拿起桌上那个日记本似的小册子翻看起来。
与此同时,院子里面。
压抑的氛围让秦叔里的几个朋友都感到颇为紧张,看着身边的警员大呼小叫,浑身都不自在。
这种被当做犯人的感觉真是让人难受。
一想到这帮黑心的家伙,经常喜欢屈打成招,他们就更忐忑了。
“口供都录好了,为什么还不让我们走,你们这是侵犯人权!”
“是啊,我们可是报案的,又不是杀人凶手,为什么还要扣押我们?”
“叔里死了我们心里也很难受,但我现在感觉很不舒服,要回去好好休息下,警官,让我走,行吗?”
……
听到外面的吵吵嚷嚷,楚牧峰不由得皱起眉头,随手将那本笔记收起来后走了出来。
目光扫了扫几人,他语气冷然地说道:“吵什么吵,你们的好友被人杀了,只是让你们协助调查,就满腹牢骚,还有点情谊吗?”
“这位官爷,话不能这样说吧,我们和秦叔里也不算很熟,只是被他请来吃个便饭而已。就他这样的,抠门的很,我也是想着好好宰他一顿才来的,谁想会碰到这种闹心事。”满头大汗的李天华硬着脖子说道。
“对啊,官爷,您就行行好让我们走吧,我们真的和这事没关系啊。”
“说的就是,我们是过来吃饭的,怎么就变成嫌疑犯呢?”
“是我们报的警,你们还要反复盘问我们,有你们这样办案的吗?”
……
这就是所谓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吗?
这就是典型的世态炎凉人心薄凉吗?
秦叔里跟你们关系不好,会请你们来家里吃饭?
现在看到他尸骨未寒,一个个就这样急不可耐地撇清关系,生怕惹上麻烦,这是朋友该有的态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