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景年唇角淌着血,也抬手掐住她的下颌,恶狠狠地说道:“颜浣月,我知道昨天你张嘴吃过的东西很恶心,但我还是想亲你。”
又是一巴掌。
薛景年滚烫的眼泪吧嗒吧嗒滴在她脸上,他压着哭腔说道:“颜浣月,你别糟蹋自己了。。。。。。”
“颜道友,你在做什么!”
一道灵力击来,颜浣月甩开薛景年闪避开来。
薛元年与谭归荑一同跑到薛景年身边。
谭归荑看着薛景年满脸的巴掌印,唇边的血迹和着泪水一滴滴淌进雪地里。
谭归荑不禁蹙眉说道:“颜道友,你打他做什么?”
颜浣月淡淡地瞥了他们几眼,转身踏着风雪离去。
薛景年当即就要追她,被面色深沉的薛元年一把按下。
薛景年挣扎着唤道:“颜浣月!你别走。。。。。。”
谭归荑诧异地看着他。
她要什么,薛景年给她什么,她说她需要新鲜的魔种净化后炼药,薛景年便能在除夕夜出门帮他取。
她以为已经快要把薛景年拿下了,没想到薛景年喜欢的竟是颜浣月?
啊?
他不是最能刺挠颜浣月的吗?这竟然是他喜欢人的方式?用打压贬低和嘲笑引起对方注意,说些言不由衷的话?
啊?
谭归荑不懂,她觉得也没必要懂,这种自以为是的喜欢,真是莫名其妙得很。
薛景年坐在雪里默默哭了片刻,大抵是觉得丢了面子,起身擦了擦脸,哑声说道:“走吧,谭道友,我去帮你取魔种,给你用颜浣月采回来的。”
谭归荑到这会儿才算弄懂薛景年这个人。
他对你越客
气照顾,就越是没把你放在心上,对你越不客气,反倒可能说的都是反话,这才是他最在意的人。
他怎么这样啊?
娘的,小男孩真烦,还以拿捏了呢。
薛元年无力地说道:“阿弟你去别院住吧,别让爹娘看到你这伤。。。。。。明日我去陆家找裴暄之给你讨说法。”
薛景年明显厌恶极了裴暄之,擦着唇边血颇为洒脱地说道:“别去,我是自愿挨打的。”
谭归荑无语望天,忍不住“呵”了一声。
薛元年根本没眼看他,摆了摆手,说道:“你懂什么?他夫人把你打成这样,他知道了肯定也出了一口恶气,我同他谈点事儿,恐怕他能同意。”
薛景年震惊道:“大哥!你是谁的哥!”
薛元年笑道:“阿弟,委屈你了,可我不是早都跟你说不要纠缠人家,你做这种事,为兄的要为你出头也脸上无光,这样,哥哥把长安郊外的六处别院都给你,好不好?”
谭归荑仰头看着天空的雪。
这雪真白,薛元年真黑。
薛家虽肥,但是已经不能再待下去了,弄些好处就赶紧先走吧,等将来再回来吃下长安。
。
云水小院中。
小榻上的裴暄之猛然睁开双眼。
灯烛已灭,窗外风雪呼啸而过,吹得竹林飒飒作响。
他掀开锦被踉跄着下床,还没跑出半步,就被一道结界挡住。
神魂内的无数金雾拼命挣扎,痛斥着他一厢情愿的安排,痛斥着他让它们失去了多次机会。
他控制不住喧嚣的魅魂,脑海似要炸裂了一般。
他只能紧紧抱着疼痛的脑袋屈膝跪在冰冷的地板上。
低头看着漆黑的地面,略有些癫狂地一遍又一遍说道:“不是。。。。。。她不会的,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