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辗转难眠。
翌日,赵易赶着马车,缓缓驶入了毗邻沂河的穆山镇。
镇上的人口,显然远远多过了山野荒村。到了渡口附近,更见围堵了不少等待过河的商贩民夫,其中还有些衣衫褴褛的流民,拖家带口、成群结队地坐在在河滩上。
赵易将马车停在远离人群的一处草场旁,自己拎着一袋粟米去了渡口。渡口边等客的船夫有好几个,但听说赵易要载马车过河,纷纷表示难办。
“咱们这儿都是小船,咋能载得动马车”
“你往上游走,去泰安的渡口,兴许能寻到大船不过你这一袋粟米肯定不够,至少得五两银子”
赵易听得满心犯难,余光瞥见聚在渡口的不少人好奇地望了过来、似是各怀心思地打量着自己,不由得立刻又担心起被人觊觎马车和马,急急收了粟米,转身往回走。
刚走了没几步,突然听见身后的不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回一看,瞧见两名黑甲士兵从渡口斜对面的巷口冲了出来。
赵易心头一紧,连忙撒腿奔向马车。
“站住”
赵易跳上车,调转马头,挥鞭急出。可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伴随着高声的厉喝
“停下”
车内的阿渺,被急转的马车带得身形一晃,随即撩开车帘,探头朝后望去。
只见两名黑盔黑甲的士兵,驱策着高大的军马,正飞地朝他们追了过来
那种式样的甲衣,她再熟悉不过,心顿时便攥成了一团,慌乱地合上了车帘。
“赶车的小子军爷跟你喊话呢,还不赶紧停下”
骑兵的度,终究快过马车许多。很快,两名黑甲士兵越过了马车,勒马阻住了赵易的前行。
两人打量了几眼赵易,见他的模样与通缉令上的人物并不相符,遂呵斥道“臭小子跑什么跑车里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赶紧滚下来”
赵易一动不动,梗着脖子,“车里是我表兄,得了疫病,见不得人。”
黑甲士兵啐了一口,“什么疫病见不得人老子还偏要看看”说着,便翻身下马。
车厢里的阿渺,不觉憋紧了呼吸,下意识地望向身边的萧劭。
萧劭明白情况严重,心绪波动片刻后,又很快地镇定下来,不动声色地伸手摸出席子下的锄刀头,握在了手中。
车外的赵易焦急万分,情急之下冲了过去,企图拦住士兵。但对方是训练有素的士兵,格开攻势,反手拧住赵易的胳膊,顺势抽出兵刃,往他胸前刺去。
“住手”
萧劭掀开车帘,露出苍白的面容,盯着黑甲士兵,“你们想看什么”
另一名骑兵也下了马,围了过来,用刀尖挑开车帘,目光在萧劭和阿渺的脸上来回逡巡,神色渐渐凝肃起来。
就在士兵瞳色微敛的一刹那,萧劭飞快地扬起手,将那块从锄头上卸下的刀头、用尽全力地劈到了他的脸上,随即拽过阿渺,“快走”
阿渺滑下车,迅地稳住身形,回头却见萧劭被困在了车上。那被劈到了脸的士兵鲜血覆面,勃然大怒,不管不顾地朝萧劭挥刀砍下。
阿渺扑了过去,试图架住士兵的手臂,“哥哥快走”
旁边另一名士兵举刀前行,却被赵易死死抱住。白瑜也冲了过来,用力踢打士兵的腿。
可孩子的力气,又怎能敌得过久经沙场的军士
很快,白瑜被踢滚到一边,赵易的头顶吃了狠狠的一击、人顿时昏厥了过去。马车处的阿渺,也被士兵拽着衣襟、拎了起来。
“他娘的,遇到你玄武营的军爷,还想跑老子守在在这破渡口十多天了,总算把你们给逮到了”
话没说完,下巴被挣扎的阿渺抬脚狠踢了一下,猛地咬到了舌头、剧痛不已,震怒之下,也顾不得上头嘱咐过不能伤到“逃犯”里的女孩,手腕一转,狠狠地就把阿渺朝地上砸去。
阿渺身体不受控制地骤坠,脑中一片白。
可就在这时,一道人影从旁闪出,极快地掠过就要触地的阿渺,将她卷入了手臂之中。
“你这个蠢娃娃”
接住了阿渺的乱男子,像是被人欠了钱似的,一脸愤懑地吼道“刚刚你那一脚踢得不对完全不对你应该直接踢他天突穴”
阿渺抬起眼,看清楚男子的模样,乱蓬蓬的头和胡须,一脸自顾自说、神游天外的表情
不就是
那晚劫持了她和6澂的怪老头,卞之晋吗
卞之晋瞅着怒吼着、朝自己挥刀冲来的两个士兵,有些不屑地匝巴了下嘴,抱着阿渺轻飘飘纵身而起,瞬时已跃至对手身后,同时足尖飞快踢出,狠狠击向两人后心。
两名士兵各自喷出一口鲜血,身体朝前跌出,扑倒在了地上,再没了动静。
卞之晋站稳身形,顶着花白乱的脑袋扬得挺高,一面垂着眼帘、朝下偷瞥着阿渺的反应,咳了声,道
“怎么样,师兄厉害吧”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