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苏暄妍的分析,楚梵馨在彻夜思索后,次日一早便跑到了长乐宫的宫门前,让宫人给独孤贵妃递消息进入,说是有重要事情求见贵妃。
独孤贵妃身边的掌事宫女绣月得了下面宫人的消息,就立马来到了贵妃殿中,道,
“启禀贵妃,采女楚氏在宫外求见”
“这个时候她怎么来了,不见,就说本宫昨日得了风寒,现下还不得起身,再去找两个太医过来装装样子”
独孤贵妃一边用着早膳,一边教着绣月如何打了楚采女,
“是,奴婢这就去回”
绣月向着独孤贵妃行了一礼,便退到殿外,到了宫院里,随手招了个小太监教给他独孤贵妃的说辞,就叫他给打了楚采女。
绣月回到独孤贵妃身边交差时,独孤贵妃也不由得向她吐槽了楚采女几句,
“本宫原就是看着她空有姿色而聪明全无,这才教了她在皇后的赏花宴上拦住皇上,好叫皇后在后宫众人面前丢脸”
绣月赶紧附和道,
“她也算没让娘娘失望,半途截了皇上,让皇后在众人面前下了脸,大大地折损了皇后的威信”
绣月一边说着,一边接过伺候独孤贵妃进膳宫女手中的玉筷,给独孤贵妃布菜,
“此事她是做得不错,不过……,本宫让她去出这个风头,原本就是让她去当活靶子,去招人恨,以全本宫在暗处布局、谋划的心思,”
说到此处,独孤贵妃喝了口长生粥,用绢帕拭了拭嘴角,接着又道,
“本以为她能成功承宠于上,该还是有几分小聪明,未曾料到,竟是本宫太高看她了。”
“如今她责打采女的事闹得宫里人尽皆知,还敢往本宫这里里跑,生怕别人猜不出是本宫在她身后,帮她出谋划策吗?还是说她想拉着本宫一起成为众矢之的呢?”
“她哪有那样的城府,总不过是大错酿成,害怕责罚,特意来寻求娘娘的庇护罢了”
绣月瞧着独孤贵妃放下了汤匙,便又从一旁宫女的手中接过一盏茶杯,奉给独孤贵妃漱口,转身又朝着另一个宫女招手,其便上前跪下奉起了痰盂。待诸事完毕,独孤贵妃离桌,其他宫女收拾好桌子,有序退出殿去。绣月扶着独孤贵妃坐到了软榻上。
“只是这个人我还用得着,先放着她不管,吓唬吓唬她也好,让她以后不敢生出什么背叛本宫的心思,且先这么着吧”
待独孤贵妃说完后,绣月答了一声,便给独孤贵妃捶腿松快去了。
苏暄妍在自己住处用了早膳,就被上官瑾嫣邀至华音殿去观赏她新得的琉璃玉花。此花乃是民间技艺高的大师,用各种颜色的人造水晶为原料,在一千多度的高温下烧制而成的,上官瑾嫣觉得是个稀罕物件儿,便找来苏暄妍一同赏鉴。
两人边赏边话起了宫里的八卦,
“听人说你昨个儿耍了好大的威风,硬是活生生地把得宠的楚采女给怼地说不出话,倒是少见你这样不管不顾的时候”
上官宝林一边饮着茶,一边向苏暄妍说着关于她在宫里的传言,
“原本是不打算说什么的,一是犯不上,二来也我也只想安生地在宫里过活,不愿得罪人,惹麻烦。可天不遂人愿,我不招惹他,却叫她招惹上我,无法,便只能有什么说什么了”
苏暄妍喝了一口茶,又接着说道,
“总要她自顾不暇,便不会生了暗害旁人的心思”
“你还是仔细些吧,我可是听说这位楚采女一早便去拜了长乐宫,保不齐她就脱了困,转头就来寻你的错儿了”
上官瑾嫣说给苏暄妍这件事,满眼担忧地看着她,
“她也许只是单纯想拜会拜会独孤贵妃呢?眼下这情况,独孤贵妃未必肯帮她”
苏暄妍还是淡定得很,一点儿也不怕的样子。上官瑾嫣又接过她的话道,
“你猜得不错,独孤贵妃并未见她,借口说着了风寒,不便见客,想来是为着远离是非,打消众人觉得她是楚采女靠山的嫌疑吧”
上官瑾嫣向苏暄妍分析着自己的看法,
“这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原本独孤贵妃大大方方地接见了楚采女的话,大家就算对楚采女去拜见她有什么猜测,也可以说成楚采女是去主动认罪,接着便做做样子处置一下楚采女,想来皇后等人也不会多说什么”
上官瑾嫣听着便点了点头,接过苏暄妍的话说道,
“那独孤贵妃这特意地闭门不见,想与楚采女划清界限倒是显得她理亏,心虚了?”
“正是这个道理”
苏暄妍赞同道上官瑾嫣的说法,
“如此看来,这独孤贵妃与皇后怕是不睦以久,以至于才有了这场闹剧”
上官瑾嫣若有所思地对着苏暄妍说到,随即又叹了口气,便又说道,
“我是逃不掉了,承了皇后娘娘的疼爱,晋封我为宝林,为着这恩,我便也是皇后这条船上的人了,日后少不得要跟独孤贵妃敌对,真是让人身不由己,无法选择”
听着上官瑾嫣的话,苏暄妍忙伸手牵住她,以示安慰,出口道,
“皇后娘娘是中宫,亦是正统,好好跟着她,你未尝没有出路,当下你我在宫中毫无根基可言,依附强者而生才是上上之选,这样看来,与皇后同伍,未必不好”
“你说得对,既入了宫,什么样的情况都该早就料到,选什么,做什么,扮什么样的角色,起什么样的作用那里又由得了咱们自己呢?”
上官瑾嫣有些无奈地感慨到,现在看来,已有位份的自己还不如做个向苏暄妍这样的边缘人,虽无权势,但自由度相比于自己还是要高上不少。
“你别多想了,这不还有我嘛,我怎么可能会眼睁睁地看着你掉入泥沼而不拉你呢?且放宽心吧”
苏暄妍现在能做的就只有安慰上官瑾嫣了,并在心里暗下决心,好好留意宫中一切,争取保护好自己和上官瑾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