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青云把酒鸡倒入锅中,放在燃气灶上加热。然后,他又用吸管打开一杯奶茶,把奶茶放在唐小糖的坟堆前。
新买的燃气灶火力十足,冒着蓝色的火苗,很快锅里的酒鸡便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独孤青云把酒鸡分别盛进四个碗里,他先是把其中的三个碗分别放在三个坟堆前面,最后再端着自己的碗在唐小糖的石碑前坐下。
独孤青云一边用筷子吃鸡肉,一边自言自语的跟唐小糖聊天。
“小糖,你说刚才的那个司机师傅以后还会不会来?他下山的时候跑的比兔子都快,我真的是想不明白,难道死人比活人还可怕吗?你和阿姨躺在棺材里边,又没招他又没惹他的,他有什么好害怕的?这个世界上,真正的坏人只有活人,坏人死后也会变成好人,至少坏人死后不会再跑出来害人。”
独孤青云又扭头看着唐小糖母亲的坟和唐小豆母亲的坟,问:“阿姨,今天的酒鸡你们感觉味道怎么样?还是不是你们以前吃的味道?我听叔叔说,他们家的酒鸡已经在县城里卖了2o多年,味道就属他家的最正宗。”
他又恍然大悟的拍了一下腿,说:“我这个猪脑子,只想着让司机师傅买碗,又忘记买筷子了。实在不行的话,你们就用手抓着吃吧,就是可能有点烫手。”
这句话说完,独孤青云自己也笑了。他又扭过头来,继续跟唐小糖聊天。
“小糖,你梦里面给我说的那个白民国和黑民国,究竟是不是真的?我用手机查了一下,山海经上还真的有白民国的记载,但是却找不到有关黑民国的记载。按照你的说法,黑民国的日子也的确是够惨,吃煤炭也就罢了,竟然还要喝石油。最关键的是,想死的时候还死不了。跟你说实话吧,前几天在酒店里面我真的有了跳楼自杀的想法。但是我又害怕真的去了黑民国,那就真的太惨了。”
独孤青云吃完鸡肉后,准备用肉汤再煮块方便面吃,这可是真真正正的鸡汤面。今天司机师傅送来了鸡蛋,他终于可以用鸡汤给唐小糖做荷包蛋了。
“鸡汤荷包鸡蛋面,我们家小糖的最爱。今天的鸡汤可是真香,也不知道他们家都放了些什么调料,比我做的鸡汤好吃多了。小糖,你今天得给我点面子,把这一碗面全都吃掉。”
独孤青云做好了鸡汤面,又在面上面放了一个荷包蛋,他端着饭碗走向唐小糖的坟墓。
他把饭碗放在唐小糖的石碑前,下意识的向旁边的两个坟墓看了一眼。就是这下意识的一眼,让独孤青云忍不住头皮麻。唐小糖母亲和唐小豆母亲坟前的那两碗鸡肉,竟然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了两只空碗。
独孤青云愣愣的站在坟前有两、三分钟,说:“小糖,阿姨的两碗鸡肉全都吃完了,你碗里的鸡肉为什么一块都没动?你是因为先喝了一大杯的奶茶,肚子已经喝饱了吗?”
躺在坟墓里的唐小糖当然不会说话。风吹动坟前的青草,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不远处的树上几只叫不上名字的小鸟在叽叽喳喳的鸣叫。
独孤青云把唐小糖母亲和唐小豆母亲坟前的两个碗收起来。带着油的陶瓷碗不好清洗,他又忘了买洗洁精,他只好用纸巾先把碗上的油擦干净,再往碗里倒入纯净水冲洗。
唐小糖的坟后静悄悄的闪出来一个黑色的人影,那个人影慢慢的靠近独孤青云。独孤青云感觉到背后有人的时候,已经晚了。那个人影“忽”地一下扑到独孤青云身后,伸出双手来捂住了独孤青云的眼睛。
独孤青云被吓了一跳,但是很快他便冷静了下来。他能感觉得到,那是一双女人的手。
独孤青云以前和唐小糖在广州一起生活的时候,唐小糖就喜欢这样的恶作剧。
“小糖,是你吗?小糖,真的是你吗?”
他背后的那个女人并不说话,嘴里出“嘿嘿”的笑声。伴随着女人的笑声,独孤青云闻到从他背后传来的一股腐败的恶臭味。
“你不是唐小糖?请你马上松开手。”
那个女人依旧不松手,嘴里依旧“嘿嘿”的笑个不停。独孤青云是练过散打和拳击的,他相信自己只要一动手,身后的那个女人就会被他打出两米之外。但是,想到刚刚唐小糖母亲和唐小豆母亲坟前的那两只空碗,他又有些犹豫不决。
“我再警告你最后一遍,请你马上松开手。”
独孤青云并不想动手打背后的这个女人。他双手抓住女人的两个手腕用力向上托起,同时身体下蹲,独孤青云的脑袋便从女人的两个手中挣脱了出来。女人的手腕又细又凉、皮包骨头。
独孤青云弯腰侧身、双手用力,他背后的那个女人轻飘飘的摔倒在他的身边。
倒在地上的这个女人穿着一身破烂的衣服,衣服脏的油腻亮,已经分辨不出颜色。那腐败的恶臭味儿,就是从她这身破烂衣服上散出来的。女人一头的乱已经粘连在一起,像是头上顶着一把肮脏的拖布。女人的脸脏乎乎的,只有一对眼睛闪闪亮。女人的嘴上油乎乎的,显然刚才坟前的那两碗鸡肉就是被这个女人吃掉的。
独孤青云问:“你是谁?”
女人还是不说话,眼睛却看向唐小糖坟前的那一排奶茶。女人见独孤青云并没有恶意,她从地上站起来走到唐小糖的坟前,抓起地上的一杯奶茶。女人手上的指甲很长,双手脏乎乎的像是一对大鸡爪。女人直接用指甲抠开奶茶,抱起奶茶贪婪的喝着。
“你别喝了,那些奶茶已经过期了。”
女人并没有松开奶茶杯子,她诡异的眼神看了独孤青云一眼,抱着奶茶继续喝个不停。
独孤青人的脑子有些恍惚,眼前的这个疯女人如此爱喝奶茶,难道她就是唐小糖吗?1o年没有见过面,唐小糖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
“小糖,不会真的是你吧?小糖,小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