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快请她进来。”叶灵霜笑得意味深长,把玩着手中的赤金嵌红宝石莲花耳坠,眼中的鄙夷一闪而过。
不一会儿,从门口走进来一个年纪尚小的小丫头,见到坐在短榻上的女子的美貌后,先是微微一怔,随即立马低头道:“娘娘,德妃让奴婢送来赤金红宝石蝴蝶花簪一支,特意犒劳娘娘昨夜的辛苦。”碧荷专门将犒劳二子说得很重,不过这丫头说的时候明显在发抖,显然是某人刻意指使她这么说的。
“嗯,知道了,回去告诉德妃娘娘,昨夜确实挺辛苦的,本来这都是妹妹该尽的义务,但是还要让德妃娘娘替我操心,妹妹心里那就过意不去了。”叶灵霜浅笑道,看起来甚是无害,这一番话却说得碧荷冷汗不止。
“娘娘放心,奴婢会如实转告的。”说完便匆匆离去。碧荷心道:这叶更衣嘴巴好生厉害,也不怕得罪德妃娘娘,德妃娘娘可是出了名的狠毒,宫中谁人不知?
碧荷来的稍早,自然不会知道叶更衣已经成了叶芬义。
“赤金红宝石蝴蝶花簪?”叶灵霜嘴角含笑,打量着刚刚送来的簪子。这可不是就说她像那些花枝招展的花蝴蝶,空有一副吸引人的漂亮皮囊么?不过,有些人想要还没有呢。常梦溪虽说是四大正妃之一,在外貌上却远远不及琪贵妃和贤妃,比起现在的她来那就差得更远了。还有,这德妃脑子果然不好使,皇上这边的人刚刚来过,她的人便迫不及待地来了,这不明摆着告诉皇上,她的人在时刻盯着他么?!想表现自己的贤良淑德也不必如此急切吧,还是说……叶灵霜目光微闪,她德馨宫中皆是这般没有脑子的下人?
墨月自然也听到了方才那番意蕴不凡的话,气得小脸微红,瞪着那已经走远的丫头背影,恨恨道:“亏奴婢方才还对她那么客气,早知她此番的意图,奴婢定要把她拦在门外!”
“如何拦?墨月,有些人是不可只看外貌的,你定要牢牢记住这一点。”叶灵霜看着那气愤的小脸,淡笑道。
“奴婢谨记。”墨月自此以后对外人皆保留几分戒心,叶灵霜对于这一点甚为满意。
想到某件事,墨月神色忧虑地看了自己主子一眼,“娘娘,今个儿早上娘娘没有去流云宫和铛月宫请安,这样会不会得罪琪贵妃和贤妃?”
叶灵霜随手将那赤金红宝石蝴蝶花簪扔到首饰盒里,轻笑一声道:“宫中可有明确规矩,被皇上宠幸过的低品级妃嫔定要去流云宫和铛月宫请安?”
墨月一时语塞,思索片刻道:“奴婢和其他院中的姐姐戏耍时问过这个问题。宫中确实无这一规矩,原本凡是被皇上宠幸过的妃嫔都是要去皇后的中宫请安的,只是自花皇后逝去后,皇上并未再立新后,后宫中便形成了两股势力,一个是以琪贵妃为首的众妃嫔,住东六宫之首铛月宫,另一个便是贤妃为首的众妃嫔,入住西六宫之首流云宫。为了不得罪任何一方,低品级的妃嫔们每天早上都主动去两个宫中请安,渐渐地便形成了后宫的一种习惯。皇上后来知道了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是默许了。”
“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两头跑也不嫌累。”叶灵霜戏谑道。
“如果和小命比起来,自然不会累了。”墨月低笑回道。
“墨月,我倒是小瞧你了,你与那些宫女太监们倒混的很熟。”叶灵霜赞赏地看了她一眼。墨月说的的确没错,后宫太过复杂危险,如若不依附一个稍大的实力,早晚会被啃得骨头都不剩。
“娘娘谬赞。”墨月笑得眉眼弯弯。“不过,娘娘不妥协一方的话,以后会不会举步维艰?”墨月收起方才的得意,担忧地问了一句。
叶灵霜勾唇,弹了她的额头一下,“你个小丫头想的倒不少,放心,你家主子我心中自有计较。”
听主子这么说,墨月才吁了一口气,“奴婢相信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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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明黄软椅上的大晏帝打量着手中的荷包,看着荷包上绣着的两朵莲花,不由抿嘴一笑,“叶芬义竟拿这么点银两就把你堂堂内务大总管打发了?”边说边掂量了一下。
站在一旁弓着身子的李福升汗颜道:“的确如此,叶芬义还说这是教仪嬷嬷说的规矩,奴才听了当真哭笑不得。”
“哦?”大晏帝嘴角笑意加深,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
“叶芬义反应如何?”大晏帝将装满碎银的荷包放到一边,盯着那粉色的莲花,静静问道。
“回皇上,叶芬义对那一堆赏赐倒是兴趣不大,奴才刚宣读完口语,叶芬义劈头一句就是皇上早朝有没有耽误,一脸遮不住的担忧。”
稍许沉默,大晏帝淡淡道:“嗯,下去吧。”
李福升瞧着那张再次变得喜怒不形于色的俊脸,一时又捉摸不透了,低头道:“奴才告退。”转身之际,瞥了那桌子上鼓鼓的荷包一眼,慢慢退到了殿门口。
半个时辰后,李福升又轻手轻脚地走近大晏帝。
低头批阅奏折的大晏帝手一顿,双眸明显暗了暗,问:“可是东西六宫那边有动静了?”不待李福升答话又加问了一句“她先去的哪边?”
李福升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忙又低下头道:“
回皇上,叶芬义没有去流云宫,也没有去铛月宫,而是呆在翠荷殿哪儿也没去。”
“哦?”大晏帝神色稍微松动,干脆把手中的笔放回笔架上,轻呵一声,“这小女人当真不怕死。”眼中带了几分笑意,或许这小女人只是太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