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阳伯尤怕顾荣发疯。
顾荣满意地望着地上的碎片,微笑着说“行动胜于言语。”
“既然沈公子一再声称痴心不改,那么就让我见识一下沈公子的诚意吧。”
“大姑娘何意?”沈夫人声音里满是忌惮。
顾荣轻掀眼皮,颐指气使“跪下。”
“身无长物一介白身,难不成天真的的以为凭几句真假难测的花言巧语,就能求娶伯府大小姐?”
“我朝有旧例,议姻之家非耦,令其纳财,以陪门望。”
“曾有高门贵女下嫁平民百姓,其父坚持嫁女于他门,聘财必以百万为约。”
“我顾荣,勉勉强强也算高门贵女。”
“跪下表诚意,还是百万之巨以聘娶。”
“沈和正,你选。”
沈和正低眉垂首,眼珠子滴溜溜转,斟酌取舍。
沈夫人面露薄怒,眸子眯起迸发冷光,一甩袖子作势起身“沈氏一门虽不是权贵,但也是清清正正之家。吾儿元清,亦端方谦和一退再退。”
“我们母子今日登门为的是相看,不是受辱。”
“汝阳伯府,欺人太甚!”
顾荣挑眉,似笑似嘲。
舍不得走的。
摆出一副无法忍受侮辱、义愤填膺的姿态,不过是虚张声势,使这场大戏看起来更加顺理成章。
果不其然。
沈和正忙不迭道“母亲息怒。”
“儿子真心思慕大姑娘啦,只要能娶大姑娘为妻,儿子愿受一切考验。”
说是对着沈夫人说的,眼神却落在了顾荣身上。
顾荣不闪不避,好整以暇的等着。
沈和正一撩袍子,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姿态跪在了瓷片上。
神情里是百死无悔,眼神里是生死不渝。
但,这股从容优雅只维持了一瞬。
顾荣找到了一把玉如意,紧握在手中,重重地抵在沈和正的肩上。
沈和正一踉跄尖锐的瓷片扎进膝盖、手臂、掌心。
鲜血汩汩流出刹那,沈和正也疼得惨叫出声,涕泗横流,丑态毕露。
重头戏还在后面呢。
今日就当先收些利息了。
淌出的鲜血染红了瓷片,顾荣心满意足的将玉如意给了看的瞠目结舌的青棠。
青棠:看小姐行事,越来越爽了。
急的如热锅上蚂蚁的沈夫人,忙上前搀扶沈和正。
沈和正强忍着剧烈的疼痛,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他倔强而坚定地凝视着顾荣,说道“大姑娘,你现在相信沈某的诚意了吗?”
顾荣眉心微动,真真是善始善终啊。
上京的戏班子就缺这种要钱不要命的角儿。
能豁出去。
“起来吧。”顾荣大发慈悲。
沈夫人心疼的搀起沈和正。
沈和正清楚感觉到中裤里一片濡湿。
顾荣。
他一定要将顾荣娶到手。
得了江南荣氏的三成家产,尝尝顾荣的滋味,再报今日之仇。
顾荣不在意沈和正掩藏的不慎严密的怨毒,唇边含笑,淡定坦然的犹如看戏的观众。
“父亲,陶姨娘,我能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