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手没留余力,陆渊直接被推出几尺开外。
两人瞬间分开,刚刚诡异缠绵的氛围立刻消散殆尽。
陆渊起手起势,一个灵力保护罩方方正正地将了无大师护在正中,鸮人利爪撞过灵力罩,出沉闷的叩击声。
“门口!”陆渊大喝一声,陵川渡在他话音未落的时候就已守在门口,几个鸮人直冲而来,朝着陵川渡张开鸟喙,出带着血腥味道的嚎叫。
陵川渡抬手虚空一抓,几只怪物顿时脑袋化为一坨血泥,四散而落。
鹧鸪梦若水幕一般,两人四周竟出波折的光面,然后陆渊头疼地又一次听到了那熟悉的挣裂之声。
“陵尊主,收敛一点……不会么?”陆渊挽剑一转,一根手腕粗细的灯座暗金流光回转,他为这根脆弱的青铜器渡上自己的灵力。
陵川渡哑然片刻,眼神扫过陆渊刚从鸮人心口拔出的武器,面无表情道:“你明明也用了灵力。”
滚烫腥臭的血液从青铜座表面滑下,陆渊不冷不淡道:“但是我只有筑基期。”
陵川渡现已渡劫后期,离登天入道也只有半步之遥,哪怕他极为控制自己的灵力,但鹧鸪梦依旧察觉到有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异物存在。
“那你现在最好祈祷自己基础法术学得不错。”陵川渡面无表情,但就是让人觉得他在生气。
他脚步轻点后退了几丈,如无骨的纸鸢一般轻飘。
陆渊一开始没明白陵川渡的意思,直到看见他一把扯下佛台布。
明黄色布条如蛟龙出水,分裂成数个布条将一群鸮人拉扯,他差点伸手一拽,数个鸮人因度未减,被他硬生生调整了俯冲的方向,互相地撞在一起。
一时间,房间内脑壳互相撞击的声音绕梁三日,顺道还咣咣得撞击上陆渊布置的防护罩。
陆渊:……
他这会知道陵川渡为什么要说这种话,一群“陀螺”在狭小的室内乱飞,确实很容易祸殃池鱼。
最后这群晕头转向的怪物被捆扎结实,聚在屋中央。
“长那么多羽毛,烧起来应当很容易吧。”陵川渡心里正窝着火,随意挥手地打翻供奉的长明灯。
灯盏内的煤油蜿蜒到怪物的脚下,见到陵川渡真打算烧了这群怪物,陆渊做了一个且慢的手势。
“等等。”
陵川渡皱眉看着陆渊靠近那堆鸮人,亲自伸出手,拔下其中一只的羽毛。
羽毛下是一个浑圆的孔洞,边缘是狰狞外翻的血肉。
陆渊停顿了片刻,手指轻抬,一只怪物脸色的羽毛被尽数除去。
它除了正脸少许部位还有皮肤外,脸颊,颧骨,下颌处全是血孔,还在泅泅而出污血。
却又跟当年瘟疫时,死去患者所得的面疮如出一辙。
“这就是瘟疫……的源头么?”陆渊的手抓紧复又松开,“天都城的居民得了这种怪病,怕被人误以为邪祟,只能忍痛拔出这些鸟羽,被人看见又只好以患病为借口。”
陵川渡对这种血呼刺啦的东西只有厌恶,他蹙眉道:“了无大师究竟让你做什么?”
“他说。”陆渊看着面皮已如老树般沟壑粗糙的了无大师,他脖颈处的青筋血管变成细枝,面容却一如既往的和蔼慈爱。
他说:没想到一别竟是今日才见,听闻你死于陵施主之手,没想到是谬传。
陆渊伸出手,想为老和尚输送点灵力,他苦笑道:大师,我确实是死了,刚刚回魂呢。
了无眼睛已经不能转了,只能定定地看着陆渊,他说:“陆施主善开玩笑的习惯倒是一点没变。”
陆渊已经急得额头出了细汗,他这具身体本就修为拉胯,输入给了无的灵力更是石牛入海。
了无道谢道:“劳烦施主费心了,但菩提身无法逆转,就不必大费周章了。老衲有一件事希望你能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