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只胆小的土狗再次小心翼翼地从树林中探出头来之后,便看见对面那个人带着愧疚之情再次对着空中的明月诉说着。
“妈妈,你不用害怕,这和你没关系,我没有生病。我只是有一些事情需要去处理。”
“我真的没病,不然你们先离开吧,等到下次再来探望我。我现在需要去处理那边的事情。”
“好的,我知道,其实并不存在‘那边’这个地方,对,你说得对,那边的一切都是幻觉,我会马上配合医生进行治疗的。”
“汪~”土狗朝穿红衣服的道士叫了一声。
听到叫声,李火旺立刻警觉起来,眼神无焦距地向左右扫视。“不对劲,有动静。”
他慢慢地抽出长剑,紧张地环顾着周围的一切。
起初满脸戒备,接着神情变得更加焦虑。
“我无法解释清楚!我也解释不了!你们先走,你们快走啊!”
李火旺的呼喊声远远传开。
那一晚,李火旺彻夜未眠,在幻觉中尽量保持警惕,防备现实世界可能出现的威胁。
然而待幻觉慢慢消失后,他现自己采取的办法并未奏效。
他现自己正紧紧抱着那只土狗站在一条小河中央,狗狗正亲密地舔舐着他的下巴。
显然,昨晚一定生了很多他自己并不知情的事情。
“唉……看来我的身边确实不能缺少人啊。”李火旺抱着狗走向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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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叫什么名字?”李火旺看着眼前这只摇着尾巴的土狗。
养了几天,尽管它仍然十分瘦弱,但至少那些吸血的蜱虫已全部从它耳朵里清理干净。
两只耳朵被咬得破破烂烂,看上去血糊糊的,即便服用了李火旺给的疗伤丹药,也需要一段时间恢复。
“呜~”蹲坐在地上的土狗困惑地歪着头看着李火旺。
警惕地环顾四周后,它低下头,用瘦削的脑袋亲昵地蹭到李火旺的手下,像是请求对方抚摸它。
李火旺轻轻拍了拍它的脑袋,眼里闪过一丝微笑。
几天前的那个夜晚,他还认为这条狗有问题,但在经历了幻觉的冲击后,李火旺现自己误会了它。
如果它真的有恶意,早就在他陷入幻觉时动手了。
目前来看,它只是一条普通的狗,尽管仍不清楚它是从哪里来的。
李火旺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馒头丢过去,看着馒头欢快地扑上去撕咬。
“既然你喜欢吃馒头,那就叫你馒头好了。”李火旺就这样随随便便地给狗定了名。
“汪汪!”馒头兴奋地跳起来,似乎对李火旺的话有了回应。
他伸出右手,指甲刚刚长出一点,温柔地抚摸着对方颈部的毛。
“既然咱俩都无家可归,那你就跟着我吧。有条狗在我身边会方便些,晚上它可以帮我守夜,白天还可以陪我说说话。”
“我病的时候,虽然你帮不上什么忙,但总比啥都没有强吧。”
“当然了,我主要是想试验一下,我在幻觉中是否会伤害到别人,你是第一个试验对象。”
李火旺说完,馒头已经吃完馒头,不停地舔着嘴唇,期待地看着李火旺。
“估计你也听不懂我说什么,走吧,我们快要到了。”李火旺又拍了拍馒头的狗头,站起来看向远方的山脉,那就是他的目标地。
与狗短暂轻松的相处很快结束,当他回想起尼姑们提到的有关袄景教的信息时,李火旺的脸色变得越来越严肃。
师太说过,他们也许能帮忙解决丹阳子的问题,但他们也同样危险,仅凭一本《大千录》就能看出端倪。
这种被动的局面让人很不舒服,但此刻李火旺别无选择,要么试着信任他们,要么坐以待毙。
“走吧。”身着红道袍的道士带着那条黄色的土狗,朝着远处的大山走去。
所谓“望山跑死马”,这次李火旺实实在在地体验到了这句话的意思。
带着狗走了整整两天,他们终于来到山脚之下。
最后一座阻挡在他面前的是一座荒废的城镇,一座早已沉寂的死亡之城。
倒塌的房屋、断裂成两半的骸骨,以及覆盖着灰尘的蜘蛛网——所有这一切都在暗示着这里曾经历过一场毁灭性的灾难。
瞧见路边那位挡在小骷髅面前的半截尸骨,李火旺脸上浮现出强烈的厌恶。
能做出屠镇这般丧尽天良的事的人,其恶劣程度恐怕比起丹阳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李火旺缓缓地穿过城镇,一个念头在他脑中浮现:“不会这些都是袄景教干的吧?”
此时,李火旺对尚未谋面的袄景教已有了新的看法。
走了好大半天,整个荒凉的小镇没有碰见一个活人,地上唯一的生命迹象就是在墙角处,一只不知在吃什么的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