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干的,这牙印原本就在上面。我们安慈庵帮了你那么多忙,你可别冤枉好人呐。”
李火旺看着对方那蹩脚的谎言技术,不禁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接着他又拿起葫芦晃了晃,现里面竟然空了,原先装着的那一份阳寿不知何时消失了。李火旺再次看了看身旁那个正在大口大口吃东西的胖尼姑。
此时她更是将头深深埋在食物堆里进食。
不知为何,尽管物品被偷,但李火旺却丝毫没有感到惊讶。
回想起自己先前居然会愚蠢到把这些贪得无厌的尼姑当作保管人,早该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李火旺把三件物什往背上一挂,脸上带着一丝无可奈何,在胖尼姑肥硕的身躯上轻轻拍了拍。
“妙心师父,有缘再见了。”
随即他转身朝门口走去,刚走到门口,却又突然停下脚步,扭头看向身后的尼姑。
一回头就看见那个偷窥他的尼姑赶紧把脑袋埋进了食物里。
见李火旺慢慢走向自己,正欲开口说话,妙果抢先开了口,语气异常坦率。
“那东西是我吃的,味道其实一般,有种本事你就去告诉师太去!”
看着眼前的尼姑摆出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李火旺笑了笑。
“别以为我是那种小心眼的人,我回来其实是想问你一件事。你知道袄景教吗?”
吃着嘴里剩下的食物残渣,妙心的表情显得有些疑惑。
“我不是告诉过你袄景教的十字寺都在西边的大山里吗?地理位置我都一一详细告诉你了,你自己去找不就行了吗?”
李火旺摇了摇头,“我问的不是地址,而是想向你打听一下袄景教是个什么样的教派,他们背景如何,他们的人又是怎样的人。”
圆润脸庞的妙音听到这话,立刻皱起了五官,活像一只包子。
“你连《大千录》都有,怎么会不知道那些玩意儿是什么呢?简单来说,他们就是一群怪人。”
“怪人?比你们还怪吗?哈哈。”提到这儿,李火旺不由得笑了起来。
妙心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我没跟你开玩笑呢!那帮家伙真的很怪,你既然用过《大千录》,肯定对他们修炼的方法有所了解。”
“这帮家伙既不打坐也不念经,不像别人那样修炼,他们喜欢折磨自己,说是这样能让他们的牯神高兴。”
“牯神?不是巴虺吗?还是这东西有两个名字?”对于对方所说的神名,李火旺感到有些意外。
“管他们叫什么,总之他们那群人,喜欢戴大帽子和穿长袍,就是为了遮掩身上的伤痕。上次我看到一个人连皮肤都没了。”
“虽说师太给你了一封亲笔信,但他们未必会给师太面子,你自己小心点儿吧,我们之间有过节。”
李火旺本只是随便问问,没想到却真问出了些端倪。
“有过什么过节?”
“还不是因为师太的儿子,他们也喜欢捉弄心素,具体干什么不清楚,反正师太的儿子被抢回去之后就彻底疯掉了。”
说完这句话,妙心便上下打量着李火旺,一面摇头一面惋惜地咂嘴。
“唉唉唉,一时间差点忘了,你也是心素,你去那里可是很危险的。”
“师姐,你以为我想去啊,问题是我也只能这么选择啊。”
李火旺带着一丝感慨说完,转身向安慈庵的大门走去。
李火旺离开后,妙音继续坐在原地大口吞食,边吃还边自言自语。
“明明他在写遗书的时候,我心里分明感受到他满心的绝望,怎么一下子转变得这么快,竟然急急忙忙去找袄景教了?是不是你们中间有人拨动了他的心弦?”
“我才不管心素的心弦呢,别把自己搞疯了,我觉得八成是静心师太的手笔。”
“嗯——原来如此。”各种声音在妙心的脑海中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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腮帮子肿得老高的吕状元带领着吕家班一路奔波,形容憔悴,形容他们的状态,说灰头土脸都不足以描绘,每个人都面色难看。
马车上的吕状元的妻子,此时紧紧抱着女儿趴在木质箱子里失声痛哭。
着锃亮的烟杆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哭!就知道哭!哭了几天了?让你抹锅底灰你不去抹!我的银子都被那些大头兵抢光了!我哭过了吗?凭什么?我那么多银子难道不如你清白重要?”
“爹,您别说了!”吕举人双眼泛红,满脸憋屈,看上去有气没处撒。
看见自己儿子的模样,吕状元深深地叹了口气。
“放心,银子他们没抢干净,老头子我别的不行,藏银子的本领倒是有两下子,那些兵最多找到了两个藏银子的地方,还有三个地方他们还没找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