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女莫若母,李大夫人果然所料果然不差,皇后娘娘收到老太太差人送的花,果然回了两盆花,一盆腊梅,三盆水仙。腊梅不是稀罕之物,藕香院的厅堂里面就有一盆,不过没有这一盆上面的花苞多,水仙可称得上稀奇,普通的水仙花是白花黄蕊,而这三盆水仙花朵通体金色,很远便能闻到香味。
有了茶花、腊梅、水仙这些,想必后天的赏花宴,必定会有出彩之处。
杜嬷嬷亲自将四盆花送了过来,“四夫人切记找个懂花的匠人照料,这四盆花是皇后娘娘亲自赐下的,老夫人交待了让交与您保管。”杜嬷嬷再三叮嘱道。
孙滢忙站着垂手应喏。
这是她管家之后接手的第一次宴会,自然是不能办砸了,为保证这几盆花的安全,必须增派人手,暗中保护。防人之心不可无,她才不相信她能从李大夫人手中风平浪静地接过掌家之事。
未雨绸缪。
“将这两盆花摆在山禾悦,和老太太商议过了,宴席就选在那里,安排两个懂花的匠人。”孙滢交待道,“再将我两位师兄请到西厢房。”年初二到现在一直在忙,很久没见着他们了。
孙滢觉得他们二人虽然是师父“送”给她的嫁妆,但毕竟是俩大活人,况且师父在湖江中人的地位尚且有一定份量,所以这俩师兄即使不被厚待,她也应当把他们视做客人,不能怠慢,所以有事吩咐的时候她一般会当面和他们说。他们月奉百两,每餐四菜有汤。
孙滢不知道他们在宗门怎样,反正在陆府不能太差,太差了她也会惹人笑话,而且她现在有能力让跟着的人过得好一些。
仅仅
人被带到西厢房专门见人的地方,孙滢亲自给他们奉了茶,开口道:“两位师兄,有点事想请你们帮忙。”
这两位眼皮抬了一下。虽说咱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可打又打不过,用毒人家百毒不侵,低阶的蛊虫根本近不了她的身,而且宗门已经说了将他俩给送到茅山派为奴十年!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们被悟真道长送给了孙滢,吃的穿的用的睡的比在宗门还好,也该知足了。
“有事就说。”
孙滢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山禾悦有四盆花,一盆腊梅,三盆水仙,两位师兄帮忙看着,别让人使了坏。”
宗瑞点头道:“就这点事?行。看到什么时候?”
“后天宴会开始。”
“晚上人乏,小师妹要多给咱们一人两壶好酒。”
“梨花白可以不?竹叶青?”孙滢的酒窖里多得是名酒,就等着贿赂他们了。
“那……就……一样来一壶吧。”宗瑞厚着脸皮道。
他们都已经做了她的仆人,再讨两壶酒而已,有何不可?况且过年的时候师妹还给了一个人一万两银票。整个师门加起来,挣的也没有他俩多!
想到这儿,两人的腰也挺直了,“成,有了酒,我们包你满意,几盆花而已,你们就等着好消息吧。”
孙滢道:“不是不想信你们,是怕你们年纪小,摸不清这些内宅阴私,门外面等着的是两个花匠,其他的人,别让他们靠近,什么捉虫、施肥、观赏……一概不许!要看等后天客人来了一起看,辛苦明天一天,我做主给师兄们放两天假。”
“我们两个大活人看几盆花,你放心一个苍蝇都不让往上飞。”可能是熟悉了些,付新的话也明显得变得多了。“差事做得好,希望你能跟四爷说一声,让我们也进他的队去玩蹴鞠。”
要不然,青天白日的也太无聊了些。陆家的护院,唬弄一下一寻常百姓倒是好使,对上他们这种从小习武的世家弟子可就不够看了。
两家长辈都有家书给他们:吾等就在镇北侯府好好干,谋得一官半职,吾祖、父辈足可慰藉平生矣。
家里人也不希望他们在“五毒教”继续呆下去了。当时入教是迫于无奈,安逸的日子过久,难免就有些厌倦江湖上的打打杀杀。
小师妹人还怪好,没强迫他们做任何不愿意的事。
甚至府上连人提起他们用蛊的人也没有,一辈子寂寂无名,也挺好的。
“这个……我要问过四爷之后才能答复你们。”孙滢想了一下说道。
“千万不能出问题。”孙滢末了又强调道。
宗瑞付新开始了他们的“护花”生涯。
头一天晚上风平浪静地渡过了。
第二天一早,有个粗使的婆子来给花浇水,被付并新拦住了,“你又不是专职的花匠来浇什么水?”他用手一摸,水壶是烫的,拿开水浇水仙,估计一下子就烫死了。
宗瑞随手点了她的笑穴,将人送进了柴房里面。
陆爱对下人还是比较宽厚的,这婆子饿上一天,头昏眼花什么都招了。
“上头下了命令,说是想办法不让这两盆水仙花活。”
付新一听,冷笑了两声,去山禾悦外围撒了一层药粉。
这样再有人走进去,就会中了醉生梦死的蛊毒,顾名思义这种毒就是使人没有力气一直处于幻境当中。
这是五毒教近年来研制出来的最新毒药,一般用在普通人身上,吓唬一下。没有任何隐患。三日一过自动解开。
他们俩也想在府上留个好印象。
第二日大白天李大夫人身边的心腹嬷嬷就中招倒下了。
李大夫人心里虽有些担心,但是仍抱着侥幸的心理将城内的大夫差不多都请过来了。不仅没效果,而且越看越严重。
李大夫人一下子折了两个人,就不敢再出幺蛾子了,而且天天过得提心吊胆。
“孙氏就是个夭妇,居然让李嬷嬷中了蛊毒!”李大夫人向儿子诉苦道。
陆彬微皱了下眉:“滢……四夫人从嫁进来开始,她那两个陪嫁一直安份守己,在帮咱们训练家将。听人说他们还想参加四叔的蹴鞠队,二月二坝上草原只要四叔赢了,殿下也能早日免罚,您可千万不要听那起贼妇的,乱给四婶扣帽子。”
李大夫人气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