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城门后,一座半圆形的瓮城屏蔽在内,看上去无比壮观。
众人一直窝在奉边县,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城池,不由的连连感叹。
除了魏亭训,其他人无不是左顾右看。
马车继续行驶,半炷香后,到了永平坊的一处巷子,车妇驱着马车停在了挂着梁府门匾的民宅前。
刚到末时,梁玉坠家的管家听到外面有人敲门,人声嘈杂,她以为又是孙家的女郎来捣乱,慢悠悠的过去开门一看,现门口站着一个女厮,门前停放着四辆马车,从马车上下来了两位女郎,两位戴着帷帽的公子。
梁管家以为是千公子回来了,正要进门回禀,却听见芋头说道:“我们小姐是奉边县梁公的学生,这里有书信一封,请管家代为转交给梁家主。”
听到是二房那边来的人,梁管家急忙将众人请了进去,领到了宴客厅,招呼众人坐下,才去禀告梁家家主梁玉坠。
过了一会,几个小厮扶着一位衣着华丽的夫郎走了进来,正是梁玉坠的正室荀氏。
宋湘和周艳珍起身行礼道:“学生宋湘(周艳珍)见过梁夫主。”
“你们两个是玉珏的学生?”
“回夫主,正是!”
宋湘从怀中掏出梁公的信交给荀氏旁边的老仆,恭敬的说道:“这是夫子的信件。”
荀氏态度温和的说道:“都坐吧,坐下说话。”
两人恭敬的应喏,又坐回到了凳子上。
荀氏从老仆手中接过信件,从信封中取出,展开查看,时不时的还看几人一眼。
看完信件后,他才满面春风的说道:“你们且在家里安心住着吧,好好准备考试,要什么只管交给梁管家去办就成!”
宋湘和周艳珍又起身向荀氏道谢。
荀氏看了一眼风眠和魏亭训,笑着问道:“这两位公子想必是两位女郎的夫郎吧?”
风眠隔着帷帽,将眸光投向宋湘,唇角微微勾起,他倒想看看宋湘要如何作答。
魏亭训这个深受礼法教养的官宦公子,在听到荀氏说到夫郎二字时,忍着想离开座位的冲动,缊地红了面皮,羞的不敢抬眸。
周艳珍虽然大大咧咧没有心机,但也不是耿直不懂世故,她故意隐瞒道:“夫主说笑了,我并未带夫郎前来,这两位是宋湘妹妹的亲人。”
至于什么亲人,周艳珍也没有多说,荀氏也没有追着她问。
荀氏又与周艳珍聊了会,知道她们赶路累了,才不紧不慢的吩咐梁管家道:“快带他们去客房用膳休息。”
宋湘自从进了梁府就一直心不在焉,她有心想打听千殊行的消息,但是碍于荀氏在,没有机会。
等到了客房,宋湘寻了个机会,去客院里溜达了溜达,见有个女厮正在浇花,便装作不经意的过去问道:“这是什么花?长得挺好看的!”
女厮见宋湘过来,知她是客人,格外热络道:“这不是什么名花,就是一田地里的野花,因生命力顽强,长得好看,才被殊行公子移回了园子,没想到长得到处都是!连这客院也长满了。”
“殊行公子?”宋湘故作疑惑的问,“可是梁家主的公子?”
女厮好像非常愿意提起这位公子,颇有些怀念的说道:“不是,他是我们家主的外甥,不过跟亲生的也没有什么区别,家主待他极好!”
“这位公子喜欢养花,定是个心善的!”
“是啊!”女厮不无可惜的说道,“殊行公子虽然心善,但是身世太可怜了。”
宋湘循循善诱道:“我倒是对这位公子挺好奇的,能和我说说吗?”
女厮朝左右看了一眼,见没有别人,才开始从幼年时期娓娓道来,宋湘听的眉头紧皱。
“殊行公子长得俊美,被孙家的女郎无意中瞧见,就起了强娶的心思,后来殊行公子躲去了奉边县才好一点!”女厮说着,突然问宋湘道,“女郎是奉边县来的,不知有没有见过殊行公子?”
“我们在学馆,倒是没有见过你说的这位公子!”宋湘撒了个善意的谎言,又问她道,“这个孙春娘是什么来历?”
“说起孙春娘,就不得不提她的亲生母君孙钗凤了,孙钗凤年轻的时候靠着亲妹孙钗裙的赌坊扶持供养,一路考上了进士,后来选官时花钱找了关系做了京都太常丞,娶了同僚家的公子生了三个女儿,因亲妹孙钗裙不能生养,所以孙钗凤才将幼女过继给了自己的亲妹。”
“孙春娘并不知道孙钗裙不是自己的亲生母君,仗着姨母在朝中做官,胡作妄为,不走正道,整日里沉迷赌钱,留连青楼。”
“一日,孙春娘在青楼里吃了酒,喝得醉醺醺的往家走,碰到了去铺子里帮忙的殊行公子,见殊行公子身段好,就想调戏一番,被家主现打了。”
“孙春娘贼心不死,打听到了殊行公子的住处,偷看到了公子的容貌,便想仗着姨母的官位以势压人,殊行公子被惊扰的没有办法才去的奉边老家…”
“殊行公子走后,孙春娘因为赌钱打了人,无意中听说了孙钗裙不是自己的亲生母君,就跑回家找孙钗裙理论,谁知孙钗裙不在家,就又找上了养父王氏。
“王氏替别人养女儿,本就心气不顺,听到孙春娘一句句和自己顶嘴,且不顾孝道以下犯上,气极之下就将孙春娘打了一顿,并口不择言的骂孙春娘是白眼狼一个,和她那个当太常丞的亲母君一样!”
“孙春娘自此就知道了她一直喊的姨母才是自己的亲母,就不管不顾,想要上京城寻亲!”
“王氏早就不愿替别人养孩子了,听到孙春娘要去京城,就故意激她,孙春娘受不得激,偷拿了家里的银子,上京寻亲去了。”
“孙钗裙听到下人说,孙春娘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上京城寻亲去了,忙派了许多人出去寻,却怎么也寻不到,自孙春娘走后,咱们这边总算安生了些。”
“只是可惜了殊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