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沁一怔,看着他,低声:“怎么不想散呢?我们之前都说好了的。”
“而且,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
“即便你不走,显而易见,我已经没办法再工资给你了。”
她歪头:“这可不划算哦。”
方仲淮开口想说话。
她抬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说:“不要在冲动之下承诺做事,好吗?”
“我可以给你时间。”
“如果一天后,你还想说,再来找我吧?”
她静静地看着他,唇角是浅淡的微笑。
方仲淮抿住了唇。
他觉得有一瞬间自己被看透了。这种感觉很奇怪,但绝不是讨厌。
“好。”
他低声回。
那就如她的愿。
……
江家的催债来的很急。
走在最前面的腰间别着一把枪,人长得很凶,来了问也不问,比抠东西的江家员工还狠,直接吩咐开始搬。
方仲淮眉头都皱起来了,要再去找江婉沁,就见这群人不知道听了什么,竟动作规矩了起来。
除了搬东西,一点儿也没损坏江家的布局,意外的绅士。
方仲淮握住门框的手顿住。
他没说话,扭头回屋收拾东西,决定今晚去她旁边的屋里住。
入夜,江家几乎成了座空宅。
她拿着酒和杯子走出来,看向他:“陪我喝一杯吗?”
方仲淮没有犹豫就接过杯子:“好。”
他们到院子里坐下。
这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没人走动的大宅子格外安静,只有她抬着手腕倒酒的声音。
一杯又一杯。
她不说话,方仲淮也不吭声,只陪着她喝。
直到她忽然看向他。
“我很意外,这个时候留在我身边的是你。”
“为什么呢?”
“我以为你活得矛盾,但底色是不愿吃一点儿亏的。”
方仲淮挑眉:“看人看这么准?”
他仰头干了一杯,说道:“我确实从不肯吃亏。”
“但是,总有些情况是不一样的。”
他扭过头看着她的眼睛。
“如果今天破产的是掌柜,我不会留在他的店里,最多让他延迟几天给我工资。”
“延迟也不了就拿东西抵。该我的那份儿,我是一分不差要拿到手的。”
江婉沁歪头:“那到我这儿呢?”
“总不能因为我是个漂亮的女老板,所以你怜香惜玉,愿意多给我干几天活?”
“我这儿可是真的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给你。”
她仰头看他:“所以,你要想好。”
方仲淮看着她的眼睛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