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此地乃是勋贵人家,生怕惹祸上身,那太夫开了药方后匆忙离开。
屏风后传来李景淮脚步声,沈姝宁恍然回笼神色,想到方才那太夫的话尽被他听去,她慌忙起身跑到李景淮面前抱住他腰身解释:“殿下,阿宁没有欺瞒您,还未入定王府前,太夫便说我有了身孕...”
李景淮俊美面庞冷到极致,紧捏住她下颌逼迫她看向自己:“这么说,你是以为自己有了身孕才愿意入的定王府,便是想利用腹中胎儿来要挟本王给你个名分?”
沈姝宁为何会这般慌张,他可瞧得真切。
“不,阿宁绝不会这么做,只要能为殿下诞下皇嗣阿宁便心满意足,绝不敢再肖想旁的...”
沈姝宁剧烈摇头,滚烫泪珠顺着他虎口往下掉落。
李景淮盯着她这双亮晶晶的眼俯下脸,唇角噙满凉薄问:“真的?”
“我不在乎名分,便是,便是让我一辈子以通房婢女的身份待在殿下身边,阿宁也愿意。”
沈姝宁身子微微颤栗,泪眼模糊说出令李景淮解气的话。
李景淮笑,大掌抚摸她粉腮:“那本王的阿宁,可要说到做到啊。”
沈姝宁含泪点头。
松开手,李景淮拂袖离去。
长夜漫漫,如墨般浓稠的黑将失魂落魄的沈姝宁笼罩住,她彻底没了心力跌坐在地上。
沈姝宁以那样不堪的身份悄悄抬出阁,邱氏就像是没了翅膀的鹰,沈乐窈已不足为惧。
进入五月,雨便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到了下旬也不停歇。
沈乐窈站在屋檐下,看着院中倾盆落下汇聚成河流的雨水,柳眉间氤氲一层阴郁。
“小姐,可是有什么不妥?”
楹月端了碟刚做好的糖渍话梅上前,神色不安问。
沈乐窈转身走进屋内,嘱咐她:“替我研墨。”
楹月忙放下碗碟,小跑到书桌旁。
沈乐窈提笔在纸上落下一行小字,并拿上江云岫给的令牌交到她手上,命她到京兆府去一趟。
楹月将东西收好,拿起放在屋檐下的伞步入雨幕,很快消失不见。
卫临将楹月带来的东西交到江云岫手上时,他开口问:“人呢?”
“沈小姐并未前来,她身边丫鬟自个来的。”
卫临知道他想问什么。
江云岫冷峻面容闪过丝不悦,看到沈乐窈在纸条上落下的字时,眸色不由深了深。
雨季持续近一个月后,月底突然传来济州河堤崩塌的消息,北齐帝下旨命李景淮前往济州赈济灾情。
淑妃以李景淮身边需要人照顾为由,特地让崔姑姑带话到沈家,让沈乐窈也跟着去。
事发紧急,沈乐窈让楹月抓紧收拾东西,坐上李景淮命人派来的车辇。
“淑妃娘娘也真是的,赈济灾情那般艰险,还要小姐您跟着去。”
听着轿子外面倾盆雨声,楹月忍不住埋怨。
“这回我倒真想跟着去。”
沈乐窈盯着茶盏上漂浮的茶沫,缓缓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