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孩子没事一切都好说。婆婆好好躺回床上,毫不掩饰自己此刻的欣喜,顺带着再看见病床边站着的程蔓都没有那么讨厌了。
“这次算你走运!软软和孩子既然没事,我就暂时不和你计较这次的事情。”婆婆见程蔓看她,马上就摆出了姿态,高高在上地和她说话,“但是,我们也因为你变成现在这样了!”说着,婆婆还抬抬自己受伤的腿给程蔓看。
“对不起,是我太不小心了。”程蔓无奈只能把所有的错都扛在身上。
“哼!和我说一句就行了?你去给软软道歉!”婆婆从鼻子里轻哼着气,心里还想着软软,“顺便看看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我知道了。”程蔓点头,心里已经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了。但她确实欠软软一个道歉。
认命般打开婆婆的病房门,程蔓顺着刚刚的路线,去找软软。
程蔓跟随着记忆找到了软软的病房,房门却是虚掩着的,并没有关好。她不疑有他,正要推开门进去时,就在门的缝隙里看到了何焕。
那个从不对她展露笑颜的男人此刻正坐在软软的床边,端着一碗热粥,温柔地看着她,正柔声哄她喝粥,“乖,把粥喝了。看你的小脸,瘦成这样。”
软软听他这么说,羞红着脸,凑过去就着何焕的手慢慢喝粥。“谢谢你。”
“你和我说什么谢谢。”何焕对着她轻轻笑一下,那个样子却让程蔓觉得无比陌生。
房内竟然是一派温馨,何焕一次次把粥吹凉了递到软软嘴边,软软再看着他笑着一口口喝了。
可这温馨落到程蔓眼里,却像是一根针狠狠戳着她的眼,她的心。
呵呵,她和何焕结婚三年了,何曾看过这样温柔宠溺的何焕?亏得他们还是夫妻,她却从来没有得到过何焕的好言好语。别说是温柔,何焕给她的只有刺骨的寒冷,还有无尽的伤害。
程蔓觉得自己明明是站在室内,却像是淋了一场倾盆大雨,从里到外都冷透了。
可她依然强打着精神,正要换上礼貌的微笑,进门问候软软是否有事时。那软软的视线却忽然扫来,一下就看到了站在房外的她。
软软活像见到了可怕的鬼,吓得花容失色,惊叫着往后瑟缩,竟不小心打翻了何焕手里的粥。
程蔓被她这一番动作,弄得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只能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
她就这样呆呆看着屋内的何焕轻拍着软软安慰她,还用纸巾轻轻擦掉软软身上被溅到的粥渍。等他行云流水般做完这些,才沉着脸走到了程蔓面前。
何焕打开门,把程蔓扯进了房间,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番,才不悦地开口质问她:“你又来这里干什么?”
“是婆婆叫我来的。她想让我看看软软有没有事。”程蔓抬头回望何焕,从他漆黑如墨的眼里正好看见了那个卑微的自己。
“软软这个名字也是你配叫的?”何焕却全不领情,他抱着手臂放在胸前,睥睨着程蔓,不把她当一回事。
当着软软的面,被何焕这样轻视侮辱,程蔓只觉得自己浑身冰凉想逃离这里。可余光一看到还躺在病床上的软软,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还是拼命忍了下来。
她双手捏紧了拳头,指甲都钳进了自己的掌心,可疼痛感让她维持住了面上的冷静,她只听到自己发颤的声音响起:“软软,对不起。我为我这次伤到你的事道歉。”
那边软软还没有任何反应,就站在程蔓面前的何焕却先一步开口,“谁需要你在这里假惺惺?你也看见了,这里没有人想到你,识相的话就赶紧给我消失!”
“我是真心道歉的。”程蔓习惯了何焕对她的冷嘲热讽,这时候她只是别过脸去看那边的软软,边说边对着软软微微欠身鞠躬,“对不起。”
“滚!”可何焕却突然伸出手地推了她一把,对她吐出一个字,然后擦着她的肩膀越过了她,走出病房前还不忘和软软交代一声,“我去找护士收拾地上的粥和碎碗,你不要去碰,小心伤到。”
程蔓被他推得踉跄一下,等她堪堪站稳,那人已经开了门走了。
何焕一离开,这病房内就陷入了短暂的安静。可那一声滚却还在程蔓的心里回响,扰的她头痛心也酸的厉害。
“你过来。”软软看到程蔓在发呆,一个念头忽然闪过,便出声叫了她。软软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着程蔓。
程蔓被她喊的回神,深深看她一眼,还是听她的话走到了床边,在何焕坐过的椅子上坐下,“你没事吧?当时情况突然,我也没有想过发生这种事。”
软软不理会她的问候,反而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她把手搭上自己的肚子,眼睛却紧盯着程蔓,“你应该知道把,我怀孕了。”
“嗯,医生说过了。”程蔓也死死看着软软,面上还是维持着礼貌的微笑回应着她。而心里却想到她终于还是要开口说这件事。
见程蔓反应无异,软软笑得更加开心,嘴角咧着,轻飘飘说出一句话:“那你知道,这里面的孩子,是谁的吗?”
轰的一下,几种情绪直击程蔓,她的脸色巨变,竟是比床上的病人更加惨白。这一个问题似乎就是一个答案,程蔓心里知道软软就是想告诉她孩子是何焕的,可她却不想就这么认了。
定定神开口后,却是不饶人:“怎么,软软小姐的孩子没有爸爸?还要来问我?”
“呵呵呵。”软软看程蔓还在逞强,就这么笑出了声,怜悯似的看着程蔓,薄唇微启,似是云淡风轻般简单地说到:“这是何焕的孩子。”
这一声淡淡的宣判就如春夜里的平地惊雷,忽的一瞬轰鸣在程蔓的耳边,炸碎了她的意识。
这一刻她眼前一花,情绪便不受制止,身体快过于大脑,直接出手狠狠捏住了软软的手腕,甚至要把人拖下床。
“啊!”软软吃痛,身子也正虚软,只能拼命叫喊着求饶:“你放开我!程蔓,你放了我,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