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沉的笑声在耳边响起,随即勉力站直了身躯。
表面上是锦歌搀扶着他前行,实则是他在借力行走,如同往日那般默契而又微妙地互动。
好不容易将他扶持至软榻旁坐下,锦歌借着转身倒茶的空档,迅拭去了额角沁出的冷汗,强自镇定,不让声音泄露内心的波澜。
“二少爷,您用过晚饭了吗?”
话语出口,她便觉多余,那满身的酒气与脂粉香气,似乎还夹杂着远处丝竹小曲的余音,哪还需要问?
本应心情愉悦的萧靖忱此刻却神色凝重,深邃的目光定格在指腹上不经意间沾染的血痕。
那血红与他冷漠的眼神形成鲜明对比,似乎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抬眸间,他察觉到锦歌的一举一动似乎隐藏着秘密,她的不安与回避在他锐利的观察下无所遁形……
“二哥,先喝口茶解解酒吧。”
锦歌轻声细语,小心翼翼地将茶杯递至他面前。
她那双柔荑洁白如玉,几道浅浅的划痕若隐若现,虽然没有血迹,却也显现出几分不应有的脆弱与伤痛。
锦歌感受到他目光中的穿透力,不由自主地低下头,羞赧与不安交织在一起,使她再不敢直视他的双眼。
“你的手,怎么了?”
萧靖忱的声音清冷如冬日寒泉,寝室内原本沉闷的空气似乎变得更加压抑,仿佛连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锦歌慌忙将受伤的手指藏于袖内,声音细如蚊蚋:“是奴婢自己不小心,在打扫院子时不慎划伤的。”
闻言,萧靖忱猛然起身,不顾满身未消的酒气与脂粉味道,步伐却稳健有力地向她逼近,一把捉住了她企图逃避的手。
指尖相触,他赫然现不仅是指尖,连她掌心也有几道细长的伤痕,触目惊心。
“谁干的?”
他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奴婢不当心,在打扫院子时……”
锦歌的回答未完,却被打断。
“谁?”
萧靖忱的追问犹如重锤,让室内的气氛愈紧张,压迫得锦歌胸口一阵窒闷,一种前所未有的反抗情绪在心底悄然萌芽。
正当她欲开口说明原委,萧靖忱却蓦然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去,天璇紧跟其后,忠诚且迅。
“去查清楚,我倒想看看,究竟是谁,有如此大的胆量,敢动我听涛阁里的人。”
锦歌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只见萧靖忱的背影渐行渐远,未曾给她留下半点解释的空隙。
天璇旋即返回,将今日听涛阁门外生的一切,详尽汇报。
锦歌站立在门边,低眉垂眼,一副恭顺的模样,内心却是波涛汹涌。
突然,一声刺耳的“哐当!”
响彻夜空,打破了所有的平静……
那精致的瓷杯携着余温与怒意,猛然间撞击在锦歌脚边的青石板上,出“哐当”一声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