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两厂锦衣卫被他挥利用到了极致,一时之间,还真是让他做出了些模样来。
大明王朝这几年的天灾就没有消停过。
冬日里老百姓缺衣少粮还算是轻的,夏日酷暑旱涝之灾,颗粒无收,年年都有。
北边的瓦剌不老实,像是狼群骚扰羊群那样,时不时就要出兵骚扰一下大明边关的城池百姓。
南边的倭寇近几年也展成了一颗毒瘤,不除不快。
朱见深握着执掌杀伐的权柄,各地的奏章虽有部分掺杂了水分,可也让年轻气盛的帝王迅地成长起来,了解这个已经开始出现弊病的王朝。
汪公公面色冷凝地揽住了准备上前添水的小太监,伸手接过了茶壶,不动声色地摆了摆手。
凑近案桌,借着添茶的工夫,面沉如水地把坤宁宫的岔子尽数道来。
朱见深身上肉眼可见地冒出寒气,气得握着朱砂笔的手都在抖:
“混账!要是让朕知道是谁搞得鬼,看朕不扒了他的皮点天灯!”
面无表情的帝王眉梢眼角都透着一股沉沉的压迫感,随意一眼,竟让手上沾了不少血的汪公公心底一阵阵寒。
“皇上,太医院的院已经过去瞧了,娘娘和龙胎都好好的。不过,这事确实是透着蹊跷。老奴可不知道,这后宫里居然平白无故多了一只狂的黑猫。”
朱见深面无表情的脸上透着一股风雨欲来,平日里惯会和万贞儿博取同情的狗狗眼黑沉沉地,像是看不见的无底洞。
“这件事你给朕去查,给朕查个一清二楚。朕也想知道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脑袋在脖子上挂不住了。”
汪公公乌蒙蒙的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圈,拂尘一甩恭敬地应了声是。
西厂的做派向来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不管是什么魑魅魍魉都得给他一棍子打出原型。
朱见深也顾不上坐什么龙辇,天寒地滑,还不如一双腿动作来得快。
一路上冷冰冰的残雪被冷风一吹,狠狠地拍到脸上,激起一股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呼出的热气融化了雪花落进衣领,冰凉凉的贴着脖子脸颊,朱见深浑然不觉,脚下的步子愈来愈快。
进了坤宁宫就直奔正殿,“你们主子呢?”
映月在外室候着,见到一道明黄色的下摆,一个激灵起身行礼:“启禀皇上,娘娘还在歇着。”
“午膳用了吗?”
朱见深把狐裘斗笠递给跟在后面的小太监,下意识地轻了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隔着屏风,亲眼看见万贞儿完好无损地窝在床上,面色红润,安然地酣睡,一颗心这才放进肚子里。
至于什么生气,焦急,对万贞儿任性的无奈都化作了一股股热流,让他心安。
“没,娘娘自回来就睡着了,滴水未尽。”
映月战战兢兢地回话,生怕脸色阴冷的皇上嫌她们伺候不力,顺手给落了。
朱见深没有说话,转身出了正殿。
“吩咐小厨房熬一盅参鸡汤,一会儿她醒了就会饿。”
还没等映月开口,就气势汹汹地进了偏殿。
里面躺着受伤的秋月,还有那只恢复了气力被结结实实关在笼子里的黑猫。
见到来人,浑身上下的毛炸了起来,弓起身子,喉咙里出呼噜呼噜低沉尖利的威胁。
只要对方敢打开笼子,身上一定会被抓出几道血痕。
要是民间传闻的那只会吃人眼珠子的猫妖真的存在,估计也就是和笼子里的这只黑猫的凶性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