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里,她已经用大灰狼先生带回来的那头魔物身上最尖利的部分做了一个像矛刺一样的武器,也翻出了山洞里一些干草,编出了一双草鞋,又用兽皮废弃的边角料,把草鞋做成了保暖的鞋子。
她还选了一块偏白的兽皮,做成了背包。
除此之外,阮秋秋还用骨刀把一些普通的木材刻成了有盖子的小木杯的样子,弄了四个,修炼间隙就往空小木杯里留存含有治愈效果的水滴。
她实验过,存在小木杯里水滴的治愈效果能维持大约一天的时间。
她之所以会做这些,都是为了明天早上出门做准备。
这几天她没有克制自己不吃肉,伙食上好了一些,身体的状态也好了很多,就算在大雪之中,应该也能拥有一定的战斗力。
“明天早上我就要出门了。”阮秋秋坐到了石床边上,把爪子放在了大灰狼先生干燥的毛茸茸的尾巴上,有些怅然若失的说,“不知道我能不能回来,如果我回来晚了,你身上魔气复发了,一定要喝我给你准备的水。”
外头的天光一点点的亮起来,阮秋秋继续说,“就放在你脑袋边上,有三杯,应该能坚持一段时间……”
“储备粮先生,你能听见吗?”
他是她和这个世界唯一有联系的妖,他是保护了她好几次的“恶狼”,他是她的田螺灰狼先生。
她真的很担心会失去他。
阮秋秋摸着狼尾巴,看着大灰狼先生清俊苍白的面颊,说着说着,就觉得声音有些哽咽,“夫君,你千万不要死……”
——终于恢复了一些意识的渊诀先生:“…………”
他怎么就要没命了??
他这几天虽然被烧的迷迷糊糊的,但偶尔也能恢复一些意识,但都只是短短的几分钟,便就又被浑身灼烧一般的疼痛拖入黑暗之中。
那些像从血脉和妖核深处传来的、似乎不可抗拒的力量,一直在他的体内肆虐蔓延。
但每次,就在他快要失去理智、逐渐滑到深渊和崩溃边缘的时候,总有一股熟悉的温凉的灵气,顺着他的手掌,一点一点的把那些似乎蕴含在血脉之中的黑暗击退。
而他能恢复一些意识,也全都是靠着这股力量。
甚至,他还经常听到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念叨,说一些“食物快没了”、“雪下的好大”这些没有营养又琐碎的话题。
一开始,烧的迷迷糊糊的大灰狼先生还以为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
但渐渐的,他就知道了,这些不是他的幻觉。
他以为一定会陷入深眠的那个人族小夫人,也许真的冒着大雪,把他这头重的要命的大灰狼带了回来。
带回了她口中的那个“家”里。
她又救了他。
她还让他不要死。
渊诀已经说不出现在心里是什么情绪了,伤口处针扎般的痛苦和她哽咽的声音同样清晰,让他觉得又酸涩又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