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遇是真的将脸全贴了上去,谢晚烛突感膝盖处一片湿润,他低头一看,颜遇把泪水全抹他裤子上了。
察觉到谢晚烛凝视的目光,颜遇茫然的抬起头,又似有所感的低头看了看裤子上那颜色明显深于其他地方的一大片,顿感不好。
“啪”的一声在静谧的空气中响起。
谢晚烛拍开了颜遇还搭在他膝盖上的手。
这次谢晚烛用的力气不小,颜遇白嫩的手背都出现了淡淡的红印。
颜遇眸光一变,就在谢晚烛以为对方会有几分气性的时候,那人亲了亲自己手背被打的地方,眼底流露出着迷的神色,“殿下打了这里,在下次见到殿下之前,我是不会清洗这里的。”
谢晚烛:“……”
谢晚烛被气笑了,他把书往颜遇身上砸,笑骂道,“滚滚滚。”
颜遇将书接到怀里,漆黑深沉的眼眸清澈,带着真诚气,“殿下,下次打我别用手,拿东西砸,我皮糙肉厚的,打了殿下会手疼的。”
颜遇眸光真挚,无半分玩笑的意思。
谢晚烛抿了抿唇,叹了口气,“不生你气了。”
颜遇闻言,开心的抱着谢晚烛在空中转了一圈。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便到了春猎的日子了。
每年的春猎都是包围一整座山,皇室贵族在其上狩猎,狩猎分好几轮,每轮都有彩头,青年才俊们可以选择感兴趣的项目参加。
第一轮是射箭。
要论射箭大周朝的青年才俊中无人能与林昭言比,但是此次春猎各国都会派使臣来,想要在各国面前立威,大周朝就要在每轮的角逐中取胜。
因为是东道主,东璃来的比其他国家都要早,皇帝想着发扬发扬国威,便组织了个赛前特训,叫所有准备参加春猎的青年才俊,都来聆听一下林昭言的教诲。
特训当天下午,不知道为什么林暥的右眼皮一直在跳,这让他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为了防止自己那个混账儿子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林暥还是去了现场。
林暥去的时候,齐祁的好友方涛正气势汹汹的看向谢晚烛,“七皇子身娇体弱的,怎么也来狩猎场,到时谁不小心再碰着七皇子了,那就成大罪过了。”
从小到大谢晚烛被羞辱过很多次,这种级别的羞辱他根本不在乎,但是林昭言脸色立马就冷了下来,“不是,你谁啊?!”
方涛在京城还算出名,也自认有点成就,所以有些心高气傲,却没想到林昭言压根就不认识自己。
他的脸色青了又紫,紫了又青,“林将军眼高于顶,不认识在下也正常。”
这时颜遇抱胸,啧了两声,“他你都不认识啊,我们名扬天下的方小公子嘛。”
听到颜遇的话,方涛的脸色稍微好转了一些,可下一秒颜遇却话锋一转,“方小公子能文能武,论才情,十七岁醉酒连作三首诗,一百二十字写错八十字。论谋略,从商从贸,仅用一月时间就亏损五百两银子。”
颜遇话音刚落,林昭言就忍不住笑出了声,“还确实是能文能武。”
就连谢晚烛也被颜遇这番话给逗笑了。
方涛的父亲是尚书,官职比林昭言的父亲低很多,要不是他与齐祁实在交好,咽不下这口气,也不会出来找谢晚烛的麻烦。
不远处传来很多人的闷笑声,方涛眼中闪过羞愤,他一把抓起自己的弓箭,对着谢晚烛晃了晃,“七皇子敢不敢与我比试比试?”
他都打听过了,谢晚烛身体弱,基本没碰过什么弓箭,想到他的好兄弟现在还躺在床上休养,他今日是一定要替对方好好出了这口恶气的。
听到方涛的话,颜遇和林昭言当即就脸色一变,谢晚烛病弱,没练过多少次射箭,比了之后多半会输的。
可不比也不行,谢晚烛被方涛这一下直接架在了这里,身为皇子的谢晚烛若是连应战都不敢,那么传到皇帝耳里,必然觉得谢晚烛极其软弱,丢了皇家的面子,而若是谢晚烛输了,皇帝也会觉得谢晚烛无用。
所以不管如何,谢晚烛不仅要应战,还要赢。
谢晚烛微一颔首,“好啊。”
见谢晚烛应了,方涛冷呵一声,“既然是比赛,那自然要有彩头了,输的人就围着狩猎场狗叫一圈如何。”
林昭言想拦着谢晚烛,还是晚了一步。
谢晚烛神色不变,“好啊。”
方涛露出势在必得的表情,“射静物没意思,我们就比射活物,将红黄蓝三种颜色的丝巾绑在兔子耳朵上,我们一人有三箭,射中带着红丝巾的兔子得三分,黄的两分,蓝的一分,到最后谁的分高谁胜。”
比赛各项都有了,现在还差个裁判。
没等方涛继续开口,林昭言就抢先道,“试问在场的各位,有比我更适合当裁判的吗?”
确实没有,可方涛还是不愿意,“谁知道林将军会不会偏私。”
颜遇正气凛然的道,“那我跟他一起当裁判吧,他一人偏私,总不会我们两人都偏私吧。”
方涛:“……”
方涛咬着牙道,“你们把我当傻子吗?!”
虽然方涛不愿意,可一来在场的人确实没有比林昭言更有资格的,二来都不想蹚这趟浑水。
没办法到最后还是林昭言当了裁判。
将兔子们都绑好丝巾放到赛场,赛前林昭言一脸正气的看向方涛,“方公子,你就放一百个心吧,秉持着公平公正的原则,我是绝对不会有任何偏袒的。”
方涛:“……”
更不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