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扶起江婉秋。那一双杏眼珠泪涟涟泡知红肿,两片凝脂雪脸颊被打出五条赤痕,嘴角也裂出血丝来。可知适才蔡老夫人下手何其重,白玉堂心下登怒。
江婉秋见来人是他,眼神带诧却又禁不住泛上欣喜之情。
那蔡老夫人看他一身白衣,且对江婉秋神情关切,立时会意,指了白玉堂厉声质问:“莫非你就是这贱妇私会之人?!”
话音刚落,骤见掌影一扬——
“嘣!!!”
桌面一个紫砂茶壶登时被掌劲震至四分五裂!
白玉堂语意冰冷:“白某怜你是个垂暮老人,不愿施一指于你身上。如今以壶为替,警告你莫要再出言不逊!”
锐眸如刃刺得在场众人心中发寒。
蔡老夫人不愧掌控蔡府之主,当即冷静下来,认出白玉堂便是那日随江宁知府一同前来的衙门捕头,自然更加镇定了。
龙头拐杖一摆,淡漠叱道:“白捕头持武逞凶,难道就没有王法了?!”
“说得好。”白玉堂冷冷一笑,“私设公堂,动以酷刑意图至人于死。白某倒想听听,这是遵了哪一条王法?”
“她是我蔡府的人,老身便要打要骂,也是自家的事,轮不到外人来管!!”
“错了。”
这等迂腐道理,对常人来说多是有用,可惜今日站在她面前的这人,生性洒脱,偏就不吃这一套。
“莫说婉秋乃白某故友,便是个陌生人,只要无辜受冤,乃至遭人迫害,白某自当竭尽全力,替他讨回公道!”
“你!!——蔡府的事,便是韩知府亦不敢过问,更况你一小小捕头!!老身劝你一句,今日白捕头敢在蔡府撒野,韩知府面前,老身倒要看你如何担待!?”
“哈哈哈……”
白玉堂突然纵声狂笑,仿似听到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官服在身,果然麻烦透顶!臭猫儿,白某今日算是亲身体会了!!哈哈……”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他所笑为何。
笑声骤止!
白玉堂一拍画影,宝剑似感其唤,发出啸啸龙吟。
“三尺青锋在腰间,削尽天下佞官帽。一颗人头随可落,妄可低下半寸腰!老太婆!你若真有本事,就到金銮殿前告上一状!!我白玉堂奉陪到底!!”
那蔡老夫人一生享尽荣华,向来持势凌人,便连地方官员也要畏她三分,从未遇过一个权势压不下的人。
如今面前所立之人,白衣胜雪,凛然生威。
所言每字皆掷地有声,屹然是侠骨铮铮,傲世英雄。
这回便连她,亦感到一刻手足无措。
“那你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