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信我,她一个小丫头片子,除了拎着个锤子跳两下谁都不会觉得好看的舞,不会别的了。她已经快连孤岩都打不过了……”
“我杀了他们是为了什么!!!”
孤岩猛的大喊一声,吓得星阳几乎整个瘫坐在地,而重山依然用几根被魔力包裹的手指观察着孤岩眼球上的魔法痕迹,稳如老狗。
“他,他咋了?”
重山对着赶来想要帮忙的浊水摇了摇头,后者有些不高兴的嘟了嘟嘴,也没什么办法的微翘着手走了回去。
“他的记忆和脑海中的某种存在出现了交错。因为都由魔力构成,而孤岩的记忆本身就很不稳定,再加上最近他的体内貌似多了几种新的力量,当然也有可能是灵魂,所以才会像眼前这样。本来这小子的躯壳就不太行,这一切都如同空中楼阁一样虚无缥缈,能坚持这么久,应该是有其他的某种存在在帮孤岩稳定精神。”
星阳看了看擦去头顶白色毛发上汗水的重山,又看了看一脸懊悔的孤岩。
“孤岩不是他钦定的魔法奇才么?怎么……”
“哼,魔法敏感,不代表……”
重山看向了孤岩眼中的血红之光,在那片光芒中,是一个背负数十条兽人性命来祈求赢得战斗资阶上升的忠诚战神教信徒。此刻,对方正看着自己沾满同胞、亲族鲜血的双手,无助的跪在崖边无声颤抖。
重山无奈的叹了口气。
“就可以接受如此强大的力量…”
很明显,眼前的孤岩此刻脑海中的记忆正是莱康德的二儿子莱德的。而作为一个几乎达到狂热的战神教粉丝,信奉着“用死亡和胜利为战神播撒鲜血,染红世间”的至圣真理。尤其是屠杀亲族、血染同袍这种屠杀更能让战神赏识,甚至有朝一日成为战神的第一神选,这些都是战神教信徒们从小便耳濡目染的枕边故事,当然,他们很有可能枕的是父母提供的还沾染着敌人鲜血的森森白骨。
“孤岩本来意识就不稳定,这会儿脑海内又有那么几条魂来来回回,肯定承受不住。”
星阳听着重山的话,把手放在孤岩的脑门上探了探,确实也感受到了对方温度的不对劲。
();() “那,孤岩自己的……”
“那倒不用怎么担心,”重山把孤岩的魔法锁链解除,随即像是抽动什么条形物体一样将孤岩体内的某种魔法丝线抽了出来放到空中仔细检查,“假如他体内的游魂真的有侵占躯体控制权的想法,这会儿孤岩就已经没法维持不伤害咱们的意识了。你要知道,孤岩这种性格,加上阅历的浅薄,几乎没有防护意识,被他们占据是再正常不过了。”
莱德看着手中的板斧,又看了看不远处倚靠在门边的女兽人虚影,咬了咬牙。
“无尽的杀戮只会带来无尽的痛苦。”
星阳听着重山口中的话,看了看躺倒在地满面红色戮光的孤岩,咽了咽口水。
再次定睛看过去,哪里还有女兽人的倩影,有的只是一座座正冒着浓烟的营寨和周围一个个的黑影。
“接受你们新的身份吧!现在,兽国已经到最危急的时刻,也许下一秒人类就将突破我们的防线,进攻我们的家园!”
孤岩站在岩壁一旁,紧皱着眉头,一脸不解的看着满身血污、一身红甲的莱德,脑海中满是不理解和疑惑。
“不是,你们兽人是脑子有问题吗?把自己人杀了能证明什么,证明你们脑子有病?”
突然,天边飘来了几朵淡金色的云彩,空中随即隐隐闪耀起金色的闪电。
“杀戮!”
孤岩听着耳边微弱的声音,看了看四周。
“谁,谁在逼逼?”
“杀戮!向我证明你的忠诚!”
孤岩没注意到莱德血红色的眼眶和其眼中近乎要爆裂开来的仇恨和怒意,而是站起身来环绕四周,寻找声音的来源。
“这是用共振音响说的吗?怎么是三百六十度环绕音?”
“弱者亡,强者盛!血海尸山,哀鸿遍野才是你的神殿!用他们的血肉铺就你成王的道路!用你手中的武器和他们的血肉筑就王者之路!”
孤岩捂住了耳朵,眼神急切的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四周除了意识空间和回忆片段的虚构景象,别无其他,他只是观看回忆者,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生物存在。
“海艺,是你搞的吗,好吵!”
“血海深仇,斩断他们的苟延残喘!以我之名,戮杀贪生怕死之辈!”
孤岩紧闭双眼,抵抗着周围声音的侵扰。而一旁的莱德情绪高涨,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伴随着他目光坚定,睚眦迸裂之时,他已经双手握紧板斧,走到了小屋的旁边。
屋子里是正躺在床上休息的老兵,那个口中呼喊着不要忘记战争的老兵。
“生命伊始,暴力随生!战争之悦,引吾百战百胜历经诸多磨难,唯有鲜血和白骨方正吾道!”
孤岩痛苦的跪倒在地,耳边依然回荡着天边的呼喊。伴随着莱德眼中被血红色浸透,无尽的恨意随风而起,无边的怒火点燃整片大地。滔天的恨意将他手中的板斧逐渐变成了噬人血肉的妖魔鬼怪,伴随着莱德一步一步走来,他的脚边延展开万丈深渊,其下方是滚烫的熔岩,其中不断涌出嘶嚎哭喊的漆黑尸骨。莱德高举手中的板斧,落下之时,孤岩的头顶闪现红光,瞬间引爆了他的大脑。随着血液播撒到的地方也裂开无数冥域裂缝,而向着血红之景的尽头看去,血红王座上的无数骨颅的眼眶中纷纷亮起了金红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