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帝敛去脸上表情,一双龙目沉沉压在楚辞幼头顶。
“献药方?你是永城候府嫡女?”
元帝语气喜怒不辨,永城候心一抖,白着脸立马跪下去:
“回禀圣上,楚辞幼是臣家中嫡女。
十几年养在深闺,未见过天颜,请圣上饶恕她不敬之罪。”
楚辞幼跪在永城候身后,头颅低垂,袖中手掌青筋暴起,眼底写满懊恨跟不甘。
就差半刻。
明明就差片刻!
如果祁连文不出现在皇宫,她就是头一个献出良方的人。
救万民于水火,贤良淑德之名,必将远播。
日后辅佐三皇子也能得到百姓们支持,一呼百应,民心所向。
就这一步之差,就这一步之差!
这刻,楚辞幼将进献药方的祁连文一并恨上,谁阻挡她荣华富贵路,谁就该死!
“朕没问你。楚辞幼你抬起头回话。”
元帝莫测盯永城候一眼,让他住口。
听出元帝话中不喜,楚辞幼目光一缩,缓缓抬头。
楚辞幼生着一张得天独厚的脸,灼若芙蕖,灿如牡丹,一双柳叶眉下,媚气横生的眼波,让男人一看就生出浓浓保护欲。
“圣上想问什么?臣女知无不言。”
楚辞幼一抬头,元帝跟祁连文一齐看去。
看清她那张漂亮得过分妖冶的脸,祁连文皱了皱眉。
这姑娘长得倒跟姜二丫头差不多漂亮,怎么浑身透着一股邪气?
元帝跟祁连文想法一样:
“你刚才说,你跟永城候今日也是来献药方?将药方拿出来朕看看。”
永城侯额头冷汗频冒,悄悄转头朝楚辞幼使眼色。
圣上这语气,明显不满他们父女,她得谨慎回话。
“是,圣上。”
楚辞幼望永城侯一眼,磕头应是,从怀中取出一张皱的薄纸,双手奉上。
李公公两步上前,取走楚辞幼手中药方,摊在手中送到元帝面前过目。
祁连文立马凑上去,来回将两张药方对比个遍,皱起眉。
“圣上,这两张药方有味药不同。稳妥起见,还是将两张药方送去太医院,让太医院太医们查验。”
元帝正有此意,即刻下令:
“李元德,你亲自将两张药方抄录一份送去太医院,命太医院两日内,将治疗瘟疫的药方确定出来。”
“奴才遵命。”
李公公捧着两张药方,脚下生风,转眼跑出御书房。
“好了,你们先退下。等药方定下来,朕再传唤。”
奉茶小太监将茶盏奉到龙案上,元帝拿起来喝了口,对永城侯父女道。
永城侯后背冷汗涔涔,如蒙大赦磕头应是。
楚辞幼望着自家父亲畏缩模样,喉头漫上一股血腥气。
废物!果真是靠祖辈蒙荫,妻族助力才能活下来的软骨头。
这样好的机会,他在圣上面前,竟只会卑躬屈膝,迎奉讨好,半点不知为侯府争取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