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她醒来不到一刻,一袭白衣的燕殊便走了进来,他身后的丫鬟端着碗黑乎乎的汤药跟着进来。
明月乌发披散着,她眼虚虚地瞥了一眼那碗黑汁。
燕殊端了那碗还冒着热气的瓷碗直直朝她走来,苦涩的中药味霎时充斥在她的鼻腔之中。
他犹豫地看了看这碗药道:“姐姐,这药挺苦的,需要我喂你吗?”
明月知道喝药最忌小口喝,那样子苦味才难以消散,她接过瓷碗,青色的碗口抵着自己口腔。
药汁向她嘴边倾斜,微微湿润她的唇瓣。
天菩萨哟,这么难喝!
明月的手剧烈地抖了抖,极苦的中药味直冲她天灵盖,她被刺激得剧烈咳嗽着,瓷碗中的药汁不断晃荡。
一股力道扶住了她的瓷碗,碗边不容拒绝地再次抵着她唇瓣。
燕殊带着诱哄的语调软语道:“姐姐一口气喝下就好,我备了蜜饯压苦味。”
事关明月的伤势,燕殊的态度一向格外强硬。
轻咬
燕殊眼神略带鼓励地看着她,明月心一横一口气咽下了这碗药,腥、酸、苦这几种味道杂糅着,顺着她的食道在她胃里翻滚着。
她唇边很快抵上一颗蜜饯,明月张口急切地将蜜饯咬住。
她的动作过于急切导致燕殊冰凉的手指与她齿关接触,燕殊来不及收回便被她咬住。
明月羞赧地张嘴让燕殊的手指挪走,燕殊眼底反而泛起一丝戏谑。
少年迅速凑近了她,一张清俊的脸在她视野里放大,他满足地笑了一声,微凉的指尖揩过她嘴边的药汁残渣后才离去。
燕殊摊开掌心递在明月嘴边,他这动作的意味很明显,他要明月将果核吐在他掌心。
明月紧闭着齿关,果核搁在她舌尖,她瞧了一眼周围围着的丫鬟们,轻皱着眉摇头。
燕殊一个眼神过去,房间里的仆人们便训练有素地退下了,只留了他们两人。
燕殊固执地将手伸在她唇边,明月才慢吞吞地凑近他掌心,她的脸距离燕殊的手极近,像是要把整张脸埋进去了一般。
就算没有外人盯着,明月做这举动心里还是有些羞涩。
尖尖的果核被吐到燕殊掌心,做完这一切,燕殊才慢条斯理地擦拭干净自己的手。
“明月好棒哦,都喝干净了。”
燕殊仔细检查了瓷碗,他将碗放回黑漆描金承盘中,确定明月喝得干干净净后燕殊真以哄小孩的口吻对她说道。
他给明月又倒了一杯清茶,明月双手虔诚地捧着暗纹黑瓷茶盏灌下去。
蜜饯的甜加上茶的清新才堪堪压下她口腔里中药奇怪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