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死时一丈外确实有一铁锤。”符正点头表示对她判断的认可。
“或许附近还有擦拭过铁锤的布,头部遭受重击不止十几下才死亡,凶手力小且应该是死者熟悉的人。”
符正重新给尸体盖上白布,他朝明月微笑表示赞许:“这就让他们根据线索去查。”
明月匆匆脱下手上的绸手套,走出停尸房。她还有几个案子要审,刑部的郎官们还有几处《梁律》的修改要刑部尚书符正和她一起商讨。
这忙里偷闲的日子她还想准备一下燕殊的生辰。
连着几日都是阴雨连绵的日子,让人觉得身上都发霉了。
“退朝——”燕樾身边的老太监甩了甩拂尘,尖声叫道。
明月整理了一下官服,跟着众官员有序地走出大殿,几位同僚和她一起走着,他们在半路分道扬镳。
“……姐姐。”燕殊的声音仿佛模糊在雨声里,他身着玄服撑着伞,那黑色仿佛是宣纸上拖拽出的一抹带着水汽的墨黑。
他似乎是特地在这里等她的,少年抿唇,绽放出一抹笑意:“姐姐今日有空来侯府吗?我府里进了许多蕃国的奇珍。”
他垂眸看向明月乌润的发,她眼眸之中藏着不易察觉的期待。
明月想了想自己今日成堆的事务,慢半拍地回着:“难说,那些奇珍过些日子再看也不迟的啊,阿殊。”
燕殊面容柔顺地称是,默不作声地与明月同行想送她去刑部。
明月与燕殊的府邸离得不近,刑部又忙得让明月恨不得把自己拆成两半用,他们这几日见面的机会倒是少了许多
银星终于赶来了。
刑部侍郎的府邸里一些侍女仆从这些日子散漫惯了,好在银星一来她便雷厉风行地上任府邸管家帮明月管人。
明月也终于可以放心地在刑部查案,刑部的建筑落了雨,在远处看灰扑扑的。
一直送女子到了刑部大门处,燕殊迟迟未走。
他讨厌自己的生辰,连燕樾要贺他的生辰他都否了。今日就想着与明月在一起待一会儿,并不说自己生辰的事。
他开口时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发抖,尾音颤巍巍的。他又问了一遍:“明月,今日能不能来我府邸?”
明月撑伞略带讶异地回望,燕殊注意到她眼下有淡淡的黛青色,她这几日已经很累了吧。
“无事,”燕殊周身的气压明明低得可怕,大伞遮住了他眼底晦暗不明的情绪,“过几日来也行的,是我心急了。”
侯府内,永安侯面色阴沉,忽然就将案上的碗盏扫落一地,瓷片被砸个粉碎,侍从们战战兢兢地跪了一地。
……
符正奇怪地喊着:“仲清?”
“怎么还不进去,等你很久了。”符正看着站着的明月催促着。
燕殊已经走远,看着少年失落的背影,明月心头微微刺痛了一瞬。
……哦,对了,阿殊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