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淮礼一中高一年级正式开学。
许思麦揣着期待的心情迫不及待地骑上了新买的自行车,背上只装着几根笔的书包,飞扬穿梭在这个清新美好的早晨。
和她一样的、青春的、年轻的、未来仍有无限可能的这些少年,拥有着各自的人生轨迹,也许这些弧线偶然交错,但在这天,都将一起延伸汇入这所高中的大门,而他们将要在这里,一起度过三年的重合时光。
淮礼一中面积并不大,从校门口往校园里看给人的感觉就一个字——旧。
几幢教学楼的外墙不知多少年没翻新了,门口钉着淮礼一中四个大字的墙柱甚至因为常年的雨水侵蚀而留下锈迹。不过校园里绿化很好,树影婆娑,灌木翠绿,花坛里团簇盛放着的不知名小花也娇小可爱。
不过这些都不妨碍淮礼一中在淮礼众多家长心中的选地位,学校旧也不要紧,毕竟青春热血有朝气的学生是一拨又一拨啊!
许思麦军训了十天,早就摸清了淮礼一中这不大点儿的地方。
她一路慢骑着到停车场,刚刹车,前面几个男生便飞一气呵成地停好车拎着书包顺着楼梯三步并作两步往楼上跑,嘴上还嘟嘟囔囔骂骂咧咧的。
这架势,应该是要迟到了。
而且光凭面相就能看出这几个是高年级的学生,毕竟高一小菜鸟正式开学第一天看什么都是两眼放光表情喜滋滋的,但经过一两年捶打后的高二高三早就是老油条了。
许思麦看了眼表,六点四十,竟然觉得还不错,初三郭娟定的早读时间可是六点零五。
许思麦也没那么悠闲,通知说是八点之前到班级报到,许思麦之所以来那么早是想避开七点多的高峰期,趁着太阳还没烈赶紧到布告栏找到自己的所属班级。
她停好车,忙不迭地跑到了布告栏前。
布告栏已经围上了一圈人,但站得稀松,还有三三两两的熟人在唠嗑,顺便在找其他朋友的名字。
许思麦站进人群的缝隙,开始非常从容地从一班开始顺着找自己的名字。
一班没有。
二班没有。
……
嗯,六班也没有……
两个结伴而来的两个女生挤到了许思麦旁边,许思麦往旁边让了让。
不一会儿,其中一个惊呼一声:“我找到了!我三班,第十九个!”
另一个女生眼睛不停歇地继续梭巡,不一会儿也惊喜道:“我五班,第六。”
然后俩人短暂欢喜的表情不约而同地暗淡下来。
五班的那个女生轻叹道:“唉,咱俩不一个班。”
另一个瘪瘪嘴,又欢喜地挽住朋友的胳膊:“哎没事没事,那咱俩肯定离得很近,我去你班找你上厕所哈哈哈。”
被挽住的女生却故意摆出嫌弃的表情,拖长调子忧伤道:“我都上高中了,还不能换个新朋友一起上厕所啊?你还是找你的那个何煦吧啊。”
“你少说他,他没考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另一个女生突然害羞嗔怒,两个人嬉闹推搡着走远了。
许思麦突然有点触景生情。
“喂许思麦,前面八个班都是冲刺班,别在这浪费时间啦。”
许思麦猛地回头。
嗯,看得出陈彦杰刚剪了头,正吊着眼拨弄自己额上的头,单肩背着书包,非常吊儿郎当。
许思麦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扭头走到最后一个布告栏定睛一看……
嚯!二十九个班!
她想了想自己差不多吊车尾的成绩,难道是按分数排名分的班么?好吧,倒着找。
陈彦杰方才整理好型竟现许思麦活生生一个大活人竟然原地消失了?他在原地踮着脚左顾右盼了好一会才在最后一个公告栏前面的人群里找到许思麦的身影。
“不是我说,尊重我点儿行么,我那么大一个人站那跟你讲话,你转身把我撂下来了?”陈彦杰愤愤不平地挤到许思麦身边控诉道。
“行行行,尊重你。”许思麦敷衍道,目光连一瞬都没分给陈彦杰。
陈彦杰更气了,夸张地抚了抚自己的心口,仰天哀伤:“上天怎么会安排我还要和你做三年同班同学啊?孽缘,孽缘!”
许思麦:“啊?啥意思?”
陈彦杰低下脸,换成正常表情道:“意思就是咱俩还是一个班的,二十一班。”
许思麦微张嘴唇消化了好几秒,然后学着陈彦杰抚了抚心口,边摇头边转身走出包围圈:“哎呀哎呀,孽缘哪。”
实则她开心得不得了。
一个年级将近两千人,关系好的熟人分到一个班得是多幸运的事儿啊。
不过她和陈彦杰互损惯了,哪能轻易让对方知道哇塞我的好朋友咱俩一个班可真的是把我乐个半死,这不是纯粹自降地位吗。
太阳越来越刺眼,人流也越来越拥挤。
许思麦看了眼表,七点多点,正犹豫要不要回头问陈彦杰现在去不去找班级报到,陈彦杰却在她身后惊喜地喊道:“徐律徐律!”
许思麦往校门口的方向看,不仅看到了徐律,还看到了徐律前面不远处的李西西。
李西西也远远地看见了许思麦和陈彦杰,只觉得看见老熟人真是无比亲切,背着个粉红书包就哒哒哒地往前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