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低沉的聲音響起,張楓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丁小梅的身後。
男人面容冷硬,嘴角笑容嘲諷,「哪裡可惜?和他拜堂的人是我,給沈家還清債務的人也是我,有些人如果真心惦記,之前他被人追著討債的時候為什麼不出現?」
「是因為不知道嗎?還是……害怕惹上麻煩,不敢出頭?」
「你!」丁小梅被戳到了痛楚,臉色漲得通紅。
她皮笑肉不笑道:「男人喜歡女人是天經地義的事兒,一個哥兒還妄想給人家作正室,只怕最後不僅拿不回來一分錢,就連人也守不住,只能拿著一紙休書躲在角落裡哭!」
張楓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原本就與柔和沾不上邊的臉龐此時顯得更加可怖。
「小梅,別說了,吃飯還堵不住你的嘴!」坐在一旁的村長丁二牛大聲斥責道。
「爹!」丁小梅不服氣的叫了一聲。
她長相美艷,又長期不用下地幹活,所以皮膚比別的姑娘白淨,是十里八村有名的村花。再加上父親是村長,家裡又對她嬌慣,這也是她現在敢這麼和張楓說話的原因。
眼見丁小梅還要再說話,丁二牛臉色一板:「少給我丟人現眼,給我老實坐著去,老這樣耍性子,以後我看還有誰家敢娶你!」
丁小梅眼圈一紅:「我才不要嫁給那些莊稼漢,我要嫁就要嫁給讀書人!」
她像是故意刺激張楓:「我要堂堂正正給別人做正房!」
「啪——」
盛酒的大碗被人重重放在桌子上,張楓一雙黑眸死死盯著丁曉梅:「要麼老實吃飯,要麼就給我滾出去,你自己選!我不介意打女人,畢竟就像你說的,我只是個哥兒,又不是真正的男人。」
「臭不要臉!」
丁小梅咬著牙,氣憤不已的把臉轉了過去,和隔壁的王大媽小聲抱怨。
王大媽也礙於丁二牛的面子,陪笑著喝水掩飾臉上的尷尬。
張墨早就被丁小梅給氣得不輕,只是奈何丁二牛在不好發作,此時見丁小梅終於不再鬧了,這才鬆了口氣,拽著張楓繼續和別人喝酒。
來張家喝酒的人不少,基本上都擠在張家的小院子裡,丁小梅他們剛才說的話,周圍人全都聽了個大概。
雖然丁小梅那副自視甚高的樣子讓人看不順眼,但相比之下,張楓靠著手段強迫沈嘉文入贅的行為更令他們不齒。
本朝風氣如此,哥兒因為生育困難的原因,一直處境尷尬。
哥兒不得成為正室,更是成了約定俗成的事情。
除非情比金堅,否則哥兒要想成為正室,基本上都只有入贅這一個選擇。
鄉親們的議論聲自然逃不過張楓的耳朵,不過他從小聽多了,自然不會放在心上,反而和沈墨笑了下,低聲安慰了句:「我沒事,大哥也不要生氣。」
張墨看到自家弟弟這副模樣,心裡更是心疼,連連嘆氣,拍了好幾下張楓的胳膊:「你回去守著嘉文吧,這裡有我和你嫂子給你看著,放心。」
張墨的媳婦林翠性情溫順,此時看著張楓的眼神里也帶著些心疼,她將張楓引到屋檐下的角落處,悄悄從口袋中拿出一本小冊子,拉著張楓的手道:
「小楓,雖然你平時出門打獵、賣貨,過得和個男人似的,但你始終還是個哥兒,都說長嫂如母,有些事情,就讓我這個嫂子來教你,以後和夫君在一起過日子,可一定不能再像對待其他外男那樣……強勢了。」
張楓那哪裡是強勢,簡直就差拿著刀往人家身上坎了,林翠說話還是保守了幾分,給張楓留了些面子。
「這本小冊子你拿著,以後就學著這上面的東西來對夫君好,明白了嗎?」
林翠的話好似處處在為張楓著想,可張楓還是覺得有些迷茫。
像他這樣長得跟個糙漢子沒兩樣的哥兒,要是真學著女子那樣去溫柔小意,定然會引得那人更加反感嫌惡的。
他雖心中這樣想著,卻還是輕輕接過冊子,「多謝嫂子。」
林翠看他這雙手抱拳的道謝方式,心下嘆氣,最終也只是道:「罷了,你去吧,對那書生……動作輕點。」
她竟然先擔憂起了作為丈夫的那一方,會不會被張楓折騰壞了,畢竟那書生弱不勝風,身形單薄的厲害。
張楓點頭,蹙眉轉身離開。
臥房裡,沈嘉文終於接收完原主的記憶,此時正生無可戀的盯著床頭髮愣。
雖然他是個彎的,但也不至於讓他穿進這個有著哥兒性別的時代吧,古代的生活他真的很不習慣啊。
事實上,沈嘉文不僅繼承了原主前十八年的記憶,還看到了之後幾十年的未來。
他像在看電視一樣,眼看著原主一次次作妖,在被繼母沈氏推出來入贅給張家之後,還心懷不甘,不僅對張楓家暴,還夜會情人,最後被張楓的哥哥張墨發現。
要說原主如果只是出軌家暴,在這個時代下,或許還最不至死,頂多被趕出張家,流落街頭。
不過原主的性子太極端,他知曉自己的秘密被張墨撞破,當場便將張墨綁了起來,扔進了寒冷的河水裡。
等張楓第二天從山上打獵回來的時候,只從河底撈出了渾身被泡得發白的屍體。
紙包不住火,這件事情的真相很快就被張楓查了出來,而後在原主又一次要對張楓拳腳相加的時候,張楓一拳了結了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