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小跟着母后,也是把朕带大。”阮七面无表情道。
刘安这番,无非是又不动声色摆出了冷宫吃得那些苦头。
这一声母后听得刘安几分迷惘,可惜刘氏生前未等到一句,她若是能听见。
“一次也罢,屡屡如此,上次朕饶你,这次你变本加厉。”
阮七说得还是假山那档子事。
假山偷欢,无论如何也是丢尽为人脸面。他自是早早做好准备,只为圆一场少年绮念。
可刘安。
阮七神色多了丝不耐,“之前朕念着她,你也未少出谋划策,如今怎的尽来搅局。”
少年郎的心事,刘安怎会不知道。
刘安挤眉弄眼,“您要成了那位,就算她为人妇,又有什么得不到。”
此时,刘安颤着唇,“奴才不过以为您只是一时起兴。”
就如那次药膳的告诫。 “可您,您还当真了不成,您不是不知道她!”刘安急急切切说了一半,被阮七打断。
那双靴子远了开。
“盼了十几年的东西,却要朕生吞活咽,半点滋味也不尝。”阮七一话道出缠绵绮念。
他神态许些沉迷,“你看,不过几日不缠着她,她心里就有些朕。”
不过刹那,阮七神色一收,道:“这是最后一次,刘安,你记得,朕早已出了冷宫。”
刘安面色白。
只听远处一句“退下吧。”
阮七转身往内殿而去。
贺元已经醒来,她睁眼时殿内空无一人。
她缓缓坐起,捂着跳动不已的胸口。
她竟梦见了王良。
梦里,王良还是那般好看,温润如玉,翩翩似竹。
他抚着她的脸,“元元,你就是放浪,花楼的妓子也没得你听话。在哪处,你都是愿的。”
贺元大口大口喘着气,她红着眼不甘心的将软塌的被枕胡乱丢开。
绣了龙纹的被褥被她弄得乱成一团。
阮七一来,就看见此。
一榻凌乱,贺元着了单衣,正捂着软枕哭。响动起,贺元一见是他,她抹了抹眼泪,神色冷漠起来,“阮七,我要出宫。”
她忍着满眶的泪,可怜极了。
阮七大步走来,往榻边一坐,抓了毯子往她身上包着。
贺元也不挣扎,艳若桃李的脸蛋却是冷若冰霜,“以后,你再别碰我。”
阮七顺手就抱她在怀,他在她耳垂轻喃,“表姐,我当真没碰,进殿说了不十个字,偏得能曲解那一番来。”
他不久才说了这几日忙碌,却忙到了后宫中去。
贺元连连冷笑,“你碰与不碰,与我何干,今日我就要回那郡主府去。”
阮七欲张口,贺元打断道:“你也别拿那话吓我。”
她说得不过是那一回阮七恐吓他,有别的阮氏子上门讨她便宜。
阮七不说话,贺元出言越加难听,“我已是如此,谁要来就来,我半点不在乎。”
这话一出,阮七脸色冷了。
他将贺元转了个方向,贺元横倒在怀,他伸手半掀了毯,往那屁股处打去。
贺元又惊又气,忍着的泪一下哭了出来。她边哭边挣扎,手胡乱拍打他,“你,你打我。”
阮七理也不理,冷着脸,手上用了力。 贺元哭到后,撒起泼,“阮七你个畜生,你就会欺负我。”
她抓得阮七手上都是伤。
阮七气顺了,才止了手,骂她,“你说话是不过脑吗。”
贺元“哇哇”地哭,她难过极了,心里过了千百回的话一个劲儿倒了出来,“反正你就是这般待我,后宫的女人你不敢折腾,你只敢羞辱我,你还把我带去假山,你当我是什么,花楼的妓子吗。”
她哀哀戚戚不行,“什么欢喜,什么最好的,你就是见我无父无母,最好逞你那兽|欲!不像那些贵女,有家族有背景,你哪敢去招惹。”
这一番自暴自弃,听得阮七都要气笑。
贺元却是道出心中隐秘,与白氏相见后,她才晓得,如今自己竟是这般地位,她再不是那个明华的心肝儿郡主,被众人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