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子里过着今日阮玉召见的宁冬与许氏,又思之小丰的话。
手中的针线一团乱麻。
就听得阮玉在上突然笑起,“我才想起,表姐你今日又闹事,侍郎回来惶恐极了,生怕我责骂。”
他晃着一本折子,“瞧见他名字,好笑极了。”
布絮被贺元往小机一放,她提着襦裙朝前,踏上小梯,一手抢了阮玉手中的折子。
阮玉嘟囔:“你这又要理我了。”
按着她往暗色龙纹椅上坐。
贺元嗔怪:“怎么,他还写折告我,真是大惊小怪。”
打开一看,却是韩方被指责不公,与学子闹事,不配为考官。
阮玉在那低笑,“侍官说那韩方满脸青肿,偏还不告假,一去太学引得哄堂大笑。”
“有那刻薄的,还当场赋诗,说是报应。”阮玉边笑边捏贺元的脸,“你怎么那么坏。”
贺元听不进,指着折子追问,“这是怎了。”
阮玉一瞥,不在意道:“他如今这官职,自是惹得有人嫉恨。虽他早分出韩家,可韩家倒有一二考生,太学传出风声,学生不满是常事。”
贺元急道:“要说韩方不公,天下再没得公正的官员罢。”
阮玉奇怪看她,“他被骂,你怎的还不高兴。”
贺元一撂折,道:“他活该。”
阮玉嬉皮笑脸耍赖靠去贺元膝上,“我头晕的很,表姐给我念折。”
案上的折子被分为几堆,阮玉手一指,“那边的,好表姐,快念念。”
贺元心神不宁,倒也应了。
她随手一打开,正要念,“啪”一下丢在一旁。
阮玉憋着笑,见不停翻折的贺元脸色越来越黑。
最终,这堆折子被贺元挥手推下。
她红着眼,掐阮玉的耳朵,“你故意。”
那些折子俱写了一事。
“皇上呀,您到底是娶宁氏还是许氏?赶紧决定呀,您年纪不小了,赶紧得有个嫡子,老臣才放心呀。”
贺元使了力,“你去娶,赶紧去。”
阮玉叫起疼,“表姐你轻些。”
贺元不理他,她委屈极了,一抹眼睛,就要起身,被阮玉一把拽着。
阮玉痴痴看着她,“我欢喜看表姐吃醋的模样。”
他摸着她的手,“等科举结束,我们就大婚。” 贺元怔着,她喃喃,“他们如何能同意。”
阮玉微撇了嘴,“可由不得他们。”
他坐起来,搂着贺元纤细的腰身,“什么许氏宁氏,我就要你。”
贺元却没感动,她望着一地的乱折,恹恹道:“是,满金都的人,除了我晓得你要娶我,再没得人晓得。”
阮玉呢喃:“你管他们做甚,等时机一到”
贺元打断道:“什么时机,是许氏与宁氏闹得不可开交时吗。”
阮玉笑,“你见了赵丛枝,倒是懂了许多。”
贺元眸色暗了下来。
“表姐,赵丛枝那事,你怎么要瞒我。”
船里的人都晓得贺元救了人,却不晓得赵丛枝底细。
贺元轻道:“反正你也会晓得。”
阮玉的手往襦裙里滑去,“我可什么都不晓得。”
贺元不说话了,她没想瞒过他,只是有那么一个书生,拼死拼活找了他理想中的大人物鸣冤。
她怎么能轻而易举,就帮他先开了口。
见阮玉闹起她,贺元不耐烦,推他的手,道:“今日你见了宁冬与许氏,可也是丢出你这块香饽饽,让他们斗得更狠。”
阮玉笑意愈浓,“你呀,什么事都能拈酸,不过是旁的事,不过许氏。”
他亲了口她的唇,“倒是为了宫里的贵妃,你看我可为你出气。”
那日贺珍的一场笑话,不过是许贵妃设局,贺珍顺势而为。
贺元垂着眸,半晌,她才嗔笑:“你这是不是红颜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