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游车河?”
“嗯嗯嗯。”
“反正明天就是我的生日会了,你干脆住我家,啊?”
“嗯嗯嗯。”
不管太子说什么,白门始终是一副“嗯嗯嗯”的德行,说起来那要归功于意大利餐馆那杯开胃的红酒,两杯一下去,白门对什么的反应都是这模样。
“你这个样子好可爱啊。”太子感叹道,同时脸上洋溢着温柔的笑容,“酒这东西我以后一定要随身携带才行。”
“嗯嗯嗯。”
白门只管闭着眼睛胡说八道,把自己卖了也浑然不觉。
刚才在人家意大利餐厅,她又唱又跳地把所有能砸的东西都搞得只能送往垃圾中转站之后,就满足地笑着在众位上层人士的注目礼下、太子的怀抱中乐悠悠地扬长而去。
太子“征求”过白门的同意之后就将车径直开到了自家大门口,然后把车钥匙丢给司机,半搂半抱着白门进大门。
“少爷,您这是干什么?”年过半百的老管家德瑞安目瞪口呆地问。
“德瑞安啊?你看谁来了?”
太子腾出一只手,拍拍白门的脸颊,“嗨,到家了。”
“嗯嗯嗯。”
白门条件反射地弯下腰要换鞋子,手摸到了德瑞安的皮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住了就拼命拽。
“啊——”老管家惊呼道。
“不好意思,德瑞安,她被我灌醉了,你就让人给她收拾房间吧,呵呵呵……”太子偏要在这时候雪上加霜,将年纪一大把的老人家弄得惊慌失措。
“少、少爷——”德瑞安急急忙忙地喊着,可惜太子没有要甩他的意思,早就抱着人上楼去了,临了还抛下一句,“对了,在她的房间收拾好以前,她就在我的床上睡觉好了。”
德瑞安终于受不了地抽筋了。
走到一半的太子发现这样楼着白门走路实在不怎么符合预想中的速度,所以干脆打横里抱起她来,轻轻松松地进房间去了,留下一屋子快要疯掉的仆人在那儿大眼瞪小眼。
“实在是比我想的还要轻。”
将白门放在自己的大床上,替她脱了鞋子和外套后,太子自言自语地在床沿边坐下来,含笑的目光在烂醉如泥的白门身上四下梭巡:
她的变化一点都不大,小小的脸,大大的眼睛,卷卷的长头发,小巧玲珑的身材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再胖半点,要是她不言不语的话一定能给人芭比娃娃的错觉——不过要是那样,太子就绝对不会再为她魂牵梦绕了——
就是因为她的言语举动和小时候不差半点,还是那么令人赏心悦目的粗鲁,太子才会这样千里迢迢想方设法地跑到这么个既不是名校、又没有家人在的设得兰来,更何况这里面还有些个不太对他胃口的家伙存在,诸如苏伊士、罗炎之流……
“你就在我身边了,真好,”
看似孩子气地说了一句话后,太子淡淡地勾起唇角微笑,堪称俊美秀丽的眼眸中缓缓流露出温柔的目光。
————
“唔……”暖暖的朝阳晒在柔软的被子上,叫人不想早起。白门惬意地闭着眼睛伸了个懒腰,刚想夸张地翻一个大大的身,动作进行到一半就扑通一声掉到了床下面。“啊呀!”
白门撅着屁股又再度爬回床上,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在第一时间映入眼帘的居然是太子那张又漂亮又有点讨人厌的脸。
“啊呀!”第二次掉到床下面的白门完全清醒过来,整个人活像安装了一个强力弹簧似的弹跳起来,她迅速伸出食指指向衣衫不整的太子,表情完全可以用惊恐万分来形容。
“你、你怎会在我床上?”
“别弄错好吗,这是我的床。”太子气定神闲地斜靠在白门方才躺着的地方,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的指关节顶着下巴。
“那么我为何会在你这死鬼的床上?”白门大睁着眼睛,表情夸张到足以去演肥皂剧。
太子笑得极贼极嚣张。
本来他是准备将白门安置在房间隔壁的客房里的,绝没有要占她便宜的意思,谁知当德瑞安前来禀报他房间已收拾完毕,而他也准备将白门抱至那里时,白门忽然一个鲤鱼跃龙门,跳到他的身上大唱西班牙斗牛士,令在场所有观众目眦俱裂,可是他们不能接受的还在后面——白门看上去简直是迫不及待地猛脱太子的衣服,而且笑容还那么变态!
接下去,就是今早这副模样了。
听完太子的叙述,白门惨叫一声,一头裁倒在水床的大枕头中。
没错,她知道他没有说假话,这是真的!
她这么多年来始终有一个就连自己都不能解释和控制的怪癖,每次搬家,在一个全新的地方睡觉,她都要在第一个夜里梦游一番。但又或许是因为天生野蛮,她每次的梦游总是闹得惊天动地,人尽皆知,以至于一大堆的麻烦和误会接踵而来,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白门是绝不轻易搬家的。
但是却因为这个死鬼的缘故,她已经“万不得已”到那么多次,新仇加旧恨使白门将矛头指向太子这个罪魁祸首。“都是你!都是你!我恨你!我砍你!”她当然不会毫无建设性地只是嚷嚷而已,伴随着轰天般叫声的是那惊人的小拳头的降临。
太子任她捶打,脸上却还是那一副欠揍的醉人笑容。
“你还笑!你还笑!你这个破人,你这个死鬼!”白门的拳头可不是小女孩的花拳绣腿,每招每式都是货真价实不掺假的真功夫。然而她的左右开弓拳打脚踢却只能让太子越发开心,甚至哈哈大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