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温初回忆着这个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字,头脑倏地传来一阵刺痛。
眼前的漆黑让他没能站稳,他胡乱的晃着手,想要抓住救命稻草。
直到手心的热意袭来,头痛似乎也缓解了不少。
他紧闭的双眼微微睁开,看着席末沉担忧的面容。
温初颤抖的吐出一口气,气息不稳道:“我是姓梁。”
席末沉神情一变,呼吸放轻:“你的意思是……”
“我亲生父亲的确是姓梁的,进了福利院,我很少与人交流,他们也不会叫我的名字。”
温初看向那双唯有自己的眼睛,不自觉的便将心声吐露。
“我没有亲近的人,更没有朋友,但有个人在我受欺负的时候帮了我,虽然那个人也被欺负的更惨,可我也无能为力,帮不了他。”
两个同病相怜的人本来是该互帮互助的,可他在得到帮助后,却把那个人骂走了。
他还清楚的记得自己的那张丑恶的嘴脸。
“滚啊。”他破口大骂,表情狰狞,“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你又算得了什么?”
温初甚至没有因此自责过,可心里竟然还记得那个小孩儿在自己面前哭的泣不成声的模样。
也只有他会叫自己哥哥。
“阮惜。”温初自责开口,“那个人他应该是叫阮惜,和我一个福利院。”
席末沉拂去他眼角的泪,心中的酸楚直直的溢出,怎么都压不下去。
他握紧温初的手,用安抚的声线道:“要我去找回来吗?”
温初想了想却摇头:“我不想见他。”
和阮惜见面,只会让他徒增罪恶。
只要一想起他小时候是个被万人嫌的坏小孩儿,那股刺骨的烦躁就会从心底滋生。
他厌恶曾经的自己。
可他的确也忘了,乖巧是他的保护色,他的骨子里就是个坏蛋。
他怎么配有席末沉这么完美的伴侣。
温初推开席末沉,向后退了一步,眼里又冒出许久未见的抗拒:“我有点累了,你自己去医院好吗?”
请求的话语中却涔着坚定,他甚至没再看席末沉一眼,转身进了主卧。
席末沉察觉到温初很不对劲,他迅速跟上温初的脚步。
听到砰的一声响,在他转动门把手时,却发现温初把门反锁了。
“小初,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
温初压抑的声音穿透这道把席末沉隔绝在外的门:“我想静静,对不起。”
席末沉没再去打扰温初,在门口站了好一会,才挪动了脚步,坐在了沙发上。
他不知道温初曾经经历过什么,可当他听到那些自贬的话,他才意识到温初的心到底有多么脆弱。
他的宝贝到底受过多少苦?
席末沉从口袋拿出手机,拨打了院长的电话。
“今天我的手术交给另一位医生吧,我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