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阿飞?听说你的剑很快嘛,和她一样,也是才从塞外来的?”老乌龟打量了阿飞片刻,方才回头去和薄云说话:“你不用问了,今年也是一样。”
薄云一愣:“还是没有他的消息?”伊哭死前的话这几天始终萦绕在心头,她很是不安,所以在去少林之前,先来了一趟龙神庙。
“没有,江湖中没听说哪个年轻人长着的眼珠子是灰色,这样奇怪的瞳色,凡是人看一眼,都会记得很清楚的,”老乌龟敲了一下烟灰,看向薄云,“丫头,你要找的那个人,说不定真的已经死了。要不然,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见过他的人,没有活口,所以江湖上一点消息也传不出啊。”
“不要胡说,”薄云低头揪着自己的衣襟,“他很善良的。”
老乌龟笑了一下:“善良?那也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对不对?丫头,十年啊,对一个人的改变是很大的。”
“算了,换个话题,”薄云伸出一根手指头,在老头眼前晃了晃,笑道,“以一个消息,换你两个消息,如何?”
“那要看是你的消息是否有这个价值。”
薄云笑道:“一句话,林仙儿就是梅花盗。”
“云姐!”阿飞突然出口。
薄云回头瞧他:“放心,老乌龟只收货真价实的消息,如果我的是假话,他全当没有听过,更不会说。”
“贼丫头,”老乌龟摇了摇头,抽了很久的烟,才点了点头,“说说,你想问什么?”
“第一,林仙儿是否还活着;第二,‘铁甲金刚’铁传甲在二十年前犯的血案,到底是什么?”
“你倒是会问,”老乌龟浑浊的眼睛冒出精光,“恰好,这两个问题老夫都知道。”
从龙神庙出来,薄云的脸色并不太好看,林仙儿活着的消息她并不意外,这只能说明铁笛先生一把年纪,男人的好色本性不改,实在活该。至于铁传甲在二十年前住进朋友家,趁夜杀了他的消息,她是一点也不信。
其中必定有隐情,毕竟老乌龟也不是什么都知道的。
“阿飞,你在看什么?”薄云见阿飞两次转头望向身后的龙神庙,便有些奇怪地问他。
“刚刚,那里还有人,”阿飞的手握了握紧,“而且很强。”
“比我二哥还强么,”薄云居然并不意外,反而微微一笑,“你说若我们联手和那人打一场,能不能胜?”
阿飞淡淡道:“这要比了才知道。”
“但是我们此行是为了去找二哥,还是不要多生闲事了,万一死在那里,连个收尸的人也没有,老乌龟可一点也不厚道,”薄云看了一眼破破烂烂的龙神庙,眼神一凛,“老乌龟的规矩,问消息的人一次只许进去一批,这么多年,今日是我唯一一次发现他破例。那人若不是来问消息的,那……”
“怎么?”
见她沉吟不语,阿飞问了一句,薄云却摇了摇头:“没什么,或许是我瞎猜吧,只是突然想到,若参考百晓生的兵器谱上排名,以我们感觉到的那股气息,也只有可能是那几人而已。”
“吕凤先,上官金虹,郭嵩阳,胡不归……会是谁呢?”薄云思考无果,叹息一声,同阿飞一起驾车而去。
就在薄云走后,从那小湖后的茅草屋内,走出一人,宽大的斗笠遮住了他几乎大半边脸,这人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座山,冰山。
其实他的身材也不算十分高大,但看起来却令人觉得高不可攀。
老乌龟见到此人,立即起立,态度居然恭敬得很,唤道:“老爷。”
这人淡淡应了一声,道:“那个女孩子,在找一个灰色眼珠的人?”
他的声音很奇怪,既不冷酷,也不险森,只是平平淡淡的,绝不带丝毫感情,无论说什么话,都好像是在念书。
因此更令人觉得不安。
老乌龟如实答道:“是,她找了十年,每年都会来问老朽一次。”
“哦?那你知道吗?”
“老朽当然不知道,一点也不知道。”
“有些事,的确应该不知道,”这人吩咐,“这个女人的资料,还有随她一起来的少年,都呈到我的案头,任何人不许经手。”
“是,”老乌龟应道,迟疑了一下,又补充,“但是薄云在江湖上留下的信息并不太多,她常年在偏远的山区和塞外等地方活动,行踪不定,因此消息也很少。那个少年,也是初入中原,所以……”
“我听说,人老话多,”这人突然打断他的话,“你是这样吗?”
老乌龟的脸色一变:“老朽……不敢。”
“很好,”这人背着手,看似缓步行走,身形却极快掠过几个地方,平淡的嗓音一路响起,“如果不是今天碰巧来,我倒还不知道,有人一直在找他。”
“这个女人,留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 唔,如果大家都想看念安和阿飞这对表兄妹在一起的话,倒是可以让念安出现在接下来的正文,但前提依旧是阿飞苦逼地早死了母亲~
☆、泪痕
薄云又做了那样的梦。
那年,种蛊不过几年的她,一般的小毒已于她无任何阻碍,但是天下奇毒不少,使毒的能人也不少。
何况是极乐峒五毒童子的宝贝毒蛊。
她好不容易从五毒童子的手下逃出,路遇伊哭和蓝蝎子,那是她还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在江湖上半点名气也没有,若不是这两人太有特色,她也不知道是他们。那时候她体内毒蛊发作,痛得要死,支撑不住,半昏迷在路边,将死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