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t;雍城才刚平乱未过多久,怎么冀城又开始了,整日没个安生太平日子。&ot;
苏云知道她是担心他,夫妻二人在苏府的存在感不高,但是小家庭却最是温馨,大儿子已经九岁,稳重忠厚,亦深得苏母疼爱,姜二彩害怕打破这种平静,每每苏云出征,都要提心吊胆许久,此次又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
“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流匪,夫人莫担心,许是上次雍城残余逃到了冀城,又开始在城外作乱。想必亦是成不了什么气候。”
苏云对每一次出征都异常有信心,并且也乐意出征,作为一介武将,出征是荣耀,同时亦能带回朝廷的奖赏,何乐而不为。
这便是苏云自己心里的价值。
何况,爹爹向朝廷请命,由其接管雍城的折子,至今未下,苏云想着借此一战,可以让朝廷看见苏家军的英勇与忠心,放心将这雍城交予苏家。
虽然他也知道,或许是朝廷忌惮,苏家已接辽城,再接雍城,势必势力庞大,在这辽北地区,怕是无人能左右。
苏云此次出征,计划半月便归。小小流匪,不足为惧。
姜二彩听苏云这么一说,到是放下心来。当初雍城大乱,亦是流匪骚扰,时久城失,苏木花了一月时间才得以平叛,此次流匪只是在冀城之外骚扰,估计情况并不严重。
姜二彩收拾着苏云的行装,又掖了一件长衫,担心城门高台夜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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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沈虞被母亲唤走,苏木在西厢房急的团团转,来回打听了数十回,仍不见沈虞归来。
实在放心不下,便径直去了正厅来寻,只见沈虞已欠身告退,便站在了门口未曾进入,担心母亲又要多言,可是苏母已然瞧见门口踱步的苏木,微微一笑,心想:吾儿对此女上心,为母当尽全力满足。
苏木领了沈虞的手:“怎不通知我一声。”
沈虞摆过身:“叫你做甚,小公子能替奴婢回答么?”说着朝苏木娇慎了一眼,
苏木一路追着沈虞问苏母问了何事,沈虞在前疾走,直到来到了西厢房,入了屋门,才开始道:
“苏母问奴婢些许家事。”
“还有呢?”
“还有问奴婢是否愿做你的妾。”沈虞害羞的低下了头,又假装走去案前整理笔墨。
窗外的光透过窗木投射出一道阴影,打在沈虞的脸上,苏木赶紧又走了过去,从后面抱住沈虞,脸上透着满足与放心的神情:
“母亲是不是同意了?”
沈虞扭了扭身子,在苏木怀里娇慎道:“你怎不问问奴婢如何回答?”
苏木轻轻一笑,又搂的紧了些:“那还用问,你已允我,难道还会去诓母亲不成,除非你打算不要我了。”
沈虞怎会不要苏木,她已失家失身份,能与苏木相守白头,便是她眼下最大的愿望,努力赚更多的银两,是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在当今这个世界,无官无爵,无身份无地位,有黄金亦可。
金钱总是镶在人身上最好的衣裳。
“小公子,如今老夫人允了我们老爷是不是亦会随允?”
沈虞又开始担心起苏老将军来,就像升级一样,一关一关的过。苏老将军保守固执,说一不二,一切以苏府前途为第一,老将军考虑的是整个苏府在朝廷的发展,在辽北地区的未来。
不似苏母一介女流,难免心软,爱子心切,难免破格。
“你放心,有母亲在,相信爹爹会慢慢应允的,只要我坚持,只要我们相爱,我相信他们会让我满愿的。”
苏木将头搭在沈虞肩头,沈虞软软糯糯的身子圈在他的怀中,抱着她似是抱住了希望,只要沈虞在他身边,一切都好。
“虞儿“苏木继续说道:“只是委屈了你,我没法让你做我的正妻,没法让你穿上大红色喜服,没法让你堂堂正正的从正门入府,我对不起你”
窗外繁华,光灿刺眼,苏木陷入了自责,他总说要把最好的,给他最爱的女人,可是这最重要的名分却是给不了,只能让她委屈做个小妾。
“小公子,奴婢能给你做妾,已是心满意足,我的命都是你给的,又怎会在意一个名分,只要能和你相守一辈子,奴婢便已知足。”
沈虞宽慰着有些沮丧的苏木:&ot;奴婢给你生孩子,生儿子,叫咱们苏府子孙延绵,奴婢还给你挣银钱,叫你过好日子,虽然奴婢比不上周氏,但是这是奴婢能给你最好的全部。&ot;
苏木动容:“傻虞儿,我只要有你,就够了。我的命也是你的。”
世间繁华,世间萧瑟,都幸于有你。
趁着清晨一丝凉风,苏木在后院提剑晨练。
苏木一身素衣,腰间紧束,长发束一髻,身长鹤立,颜俊肃目,在晨光中少年风发,略显稚嫩的年纪,却能在一招一式中看出老道。
沈虞梳洗换装,浅浅吃了几口厨下余羹,便匆匆赶去了“苏饰。”
上午的街道已开始热闹非凡,来往小贩不停的吆喝着,偶有驻足的妇人弯身查看,穿过次街拐到主街,又是另一番情景,这里几乎没有小商小贩,都是两旁精美的商铺,往来的亦是马车或身随丫鬟的太太小姐,偶有几位公子下了马车便匆匆进了店,无人在街上驻留。
沈虞抬着扇,遮挡着阳光,略施粉黛的小脸,柳眉顺目,身形款款,若不是这一身丫鬟服,任谁看都像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步过人群,偶有妇人回头眼光停留打量,不知是讶异她的美貌,又或是将她认出,是苏府鼎鼎大名的苏小将军身边甚宠的那位通房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