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沈虞说完,苏木便踏步走出了房门,他不想听什么,他只想告诉她,他会继续守在她身边,哪怕他们不能再同床共枕亦无妨,他对她的爱不会变。
沈虞懂,因为她亦是一样。
就这样,陪着他,在苏府过一生吧。
沈虞将这三百五十两纹银,看了又看,数了又数,她从未想过当初和苏木一起提的按件计价的决定,能给她带来如此多的财富,她的身后再也不是无依无靠了,只要她继续在苏府呆着,便能继续赚这“苏饰”的银子,为了这银子,为了苏木,她会一直留下来。
明日一早,她想去感谢苏景和王曼琴,也想带着玉灵去街上转转,履行她对她的承诺:送她一个金镯子。
一想起这些,这些天的所有阴霾都烟消云散了,苏木的到来,让她的心里更安定了些,她知道他还在。她也还在。这就很好。
将银子锁好,沈虞关了窗,她的案台就摆在窗前,夏季虽然过去,但这天气还是时常有雨,免的被雨打湿了纸张。
沈虞准备出门去找玉灵。
窗外的鸟儿叫的异常欢快,那棵桃树也显得生机勃勃,虽然比不上西厢房院子里的那棵老榆树,但是这矮小的桃树,正如沈虞一样,也在苏府焕发着它自己的生机,每年按时结桃,按时冒出新叶,随着这一年四季与所有的参天大树一样,轮替着生命的延续。
沈虞迈着轻快的步伐来到了西厢房,这是她自离开后,第一次回来。
苏木不在,自打沈虞搬走后,他只有晚间回来休息,依然像以前那样,白天每日在后院练功。
望着西厢房跟前的那棵老榆树,沈虞笑了笑,她想起了刚才。这一刻,她对这一切开始释怀。
“玉灵,玉灵。”沈虞在廊下唤着玉灵,隔壁便是小公子的房间,她将眼光尽量避开,怕望了过去,便会陷入回忆和疼痛。
玉灵迅速打开了房门:“虞姐姐,你怎么来了?”刚问完,玉灵好似觉得自己问错了话,她巴不得沈虞日日都来寻她,这西厢房沈虞是第一个随时可以过来之人。在她心里,自打她搬入这西厢房的第一天,就将西厢房当成了她和沈虞自己的家。
“我来跟你说一声,明日是否有空?若有时间,陪我去趟街上。”沈虞没有被玉灵的话干扰,依然一副面带春风的样子。
玉灵一听,甚是高兴,阴霾了这么多天,看到沈虞走来,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她带着晴天般的笑容,没有什么比这一刻更让她开心。
“有空有空!和虞姐姐去任何地方,我都有空。再说了,我有没有空,那还不是小公子一句话的事么。”
说着玉灵调皮的朝沈虞眨了眨眼。她知道,小公子依然爱着她,他每日夜里屋内闪烁的烛光,和望着夜色下床榻的表情,早已出卖了他。玉灵都知道。
“就你机灵,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早早膳后你来寻我。”
沈虞本来想说,明早她来寻她,但是又怕撞见苏木,虽然她亦想多看一眼苏木,但是眼下还是更为低调一些为好,免的府里的人又开始作妖,她担心她将来连呆在苏府的资格都没有。能留下来最为重要。
她想到刚才苏木去寻了她,她内心踏实了许多。不必相见,亦知你在。
“好的,虞姐姐,来,进来坐会儿,我们聊聊天,可想死你了。你整天也不出门,我也不能天天往你那下厢房跑。”
沈虞和玉灵一直坐到了晚膳前,才回了下厢房。她要在苏木晚膳后、回来前,离开西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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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沈虞便跨了一个大大的布袋,沉甸甸的。
“虞姐姐,你这装的是什么呀?这么沉?”
玉灵首先便被这个布袋子吸引到了,当然她万没想到,这里面全是银子。
“什么?这么多?虞姐姐,你可发大财了。”
沈虞向她“嘘”了一声,叫她莫声张:“这才哪到哪啊,往后我还要挣更多的银子呢。”
玉灵一下子变的蹑手蹑脚了起来,跟在沈虞身旁,左右张望,似是做了贼一样。
玉灵:“那你全背出来做甚啊?”
沈虞:“拿去钱庄换金子,然后存起来。我怕放在府里不安全。”
玉灵:“那到也是,这么大一兜子,自己也不好保存。”
于是二人先去了东边的金满堂,将这兜银子先是折成了四十金,然后又存了三十八金在金满堂,沈虞揣好存金的票子,手里颠着那剩下的二金,神秘兮兮的对玉灵道:
“走!给你买镯子去!”
“什么?!给我买镯子?虞姐姐”
玉灵飞快的追上了头也不回的跨出金满堂的沈虞,激动的都语无伦次了起来。
“这这是真的吗?”
沈虞回头看着她笑着道:“这还有假。姐姐说给你买,就给你买。”
玉灵兴奋的在大街上蹦了起来,完全忘记了自己一个女子的身份,又跨起了沈虞的胳膊,道:
“虞姐姐,我的好姐姐,你变成富婆子了,我真幸福。”
说着又对着天空大声喊道:“我太幸福了啊!”
还是瑶光阁,还是那极尽奢华琳琅满目的辽城最大的首饰店,屋里的每一个人身上都闪着金钱的光芒,玉灵的脸上亦是,她今天要跟着虞姐姐好好的奢华一把。
玉灵像只小燕子一样,在每个柜间飞舞,每一个都仔细的瞧了瞧,二金能买上一个重量比较重的金镯子了,可是玉灵最后还是挑了一个中等偏细的素金镯子,上面也没有镶嵌什么宝石,连雕花都是比较朴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