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名字,周星言一下子就心虚起来。
她慌乱的挂断电话,转头望身旁看去。
身旁空无一人,刚刚一直还在的傅涔此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周星言环顾了一下空旷的四周,依旧没有看到傅涔。
她在心中庆幸,还好他走了,不然听到他和顾周周在私底下讨论他的八卦,保不齐心里会怎么想。
周星言关掉免提,又调低手机音量,压低声音追问道:“到底什么事情?”
电话那边,顾周周还不知道周星言这边的情况,声音很大:“之前不是有消息说傅涔和许嘉清要一起创业嘛?你猜傅涔他为什么要创业。”
这有什么好猜的,周星言不解:“还能为什么,不就是不想给人打工了想自己当老板嘛。”
“错啦!”顾周周:“我之前也以为是这样的,直到昨天晚上我才知道,傅涔在海市的律所不是自己离职,是被开了。”
周星言拿手机的一紧:“你听谁说的?”
“刘浩啊!”顾周周抱怨道:“你是不知道,刘浩这人,婚前装的老实巴交的,婚后本性全部暴露出来,每天晚上都和他那些狐朋狗友在外面喝酒,还背着我偷偷把家里的钱借了出去。”
“昨晚,他又喝酒喝的醉醺醺的半夜才回来,我一生气,就把喝酒和借钱的事儿全部拿出说,还吵了一架,吵着吵着不知怎么提到了傅涔,才知道原来他把钱借给傅涔了。”
傅涔找刘浩借钱了。
这个消息无疑在周星言的心上重重敲了一击。
大学时,因为对傅涔的过度关注,周星言大概也了解傅涔的家庭情况。
听说他父亲年轻是某一个出口贸易公司的高层,经常会去日本韩国出差的那种,曾经在学校里,傅涔也曾说过他小的时候父亲专门从韩国给他带回来了一些玩具。
在九零年代末零零年代初的时候,周星言的老家还没通电点蜡烛的时候,傅涔都已经因为一个星期玩电脑次数太多而被父母狠狠教育了。
后来,周星言又听说他的父亲没在公司干了,自己创业开了好几家工厂,反正家里是不缺钱的那种。
虽说和许嘉清这种在皇城脚底出生的富二代没法比,可对周星言和当时学校的同学而言,傅涔已经是他们面前的人上人了。
这样的人,怎么会缺钱?又怎么会去借钱?
电话里,顾周周还在继续:“不仅如此,刘浩还说傅涔现在很艰难,他之前在海市的律所上班,好像是因为一个案子,得罪了他们红圈所的一个高层,还赔了当事人好大一笔钱。”
“具体多少钱刘浩不清楚,反正傅涔这几年的存款基本上都赔进去了。也因为这事儿,傅涔被他们律所开除了,在海市也待不下去了,就只能去北城发展。”
所以傅涔来北城是因为被逼无奈。
“怎么会呢?”
周星言依旧不肯相信曾经的天之骄子风云人物有一天会落得如此下场。在她心中,傅涔一直是暗夜星空之中最皎洁最明亮的那一轮月亮,淡淡的,很温柔,即使周围星星再多,也不会掩盖住他身上的光芒。
这样的人,就应该永远高悬于天上。而不是像她一样,接受现实的捶打和不公。
周星言望了一眼门口处,确定傅涔还没回来,继续问:“你确定没有弄错?会不会是刘浩酒喝多了胡说的。”
“不会。”顾周周肯定道:“今天中午刘浩醒来,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还专门叮嘱我别说出去,要是真的是他胡说,他不会再叮嘱我一遍,我就说傅涔好端端的工作为什么不干,非要去创业。”
顾周周说完,又补了一句:“不过,这红圈所又是什么,我不太懂这个,但刘浩听好像是很厉害的公司,他们不要傅涔其他律所也不敢要,这才逼的傅涔去北城。”
周星言捧着手机,叹了口气:“这个我知道,的确很厉害。”
周星言知道红圈所,还是一五年的时候。
不光是红圈所,还有什么法学生都想考的五院四系,因为傅涔,周星言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那时傅涔面临着法本毕业,最后一学期去一家律所实习了一个月之后,回来就下定决定要考研。而准备报考的院校就是海市的华东政法大学。
周星言曾听傅涔提了一句,华东政法属于五院四系,是进红圈所的敲门砖。
五院四系,红圈所,这些词语算是属于法学生的才能明白的意思,周星言一个外行人不太懂,回到宿舍之后连夜百度资料,细致到把每个红圈所的实习生工资都查看的清清楚楚。
后来,傅涔如愿考上了自己心意的学校,研二的时候也进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红圈所实习。有这样的人生,按理说应该是一帆风顺才对。为何最后会变成这样?
周星言心中酸涩难忍:“那傅涔找刘浩借钱干什么?借了多少?”
“大概十几万吧。”顾周周淡淡道:“借钱能干什么?当然是创业呗,创业不需要资金啊,北城的房价这么高,光是租个办公室都要花不少钱,傅涔的钱全赔了,又要强不肯接受父母的资助,他不借钱怎么办?虽说有个许嘉清帮他,但他总不能一点钱都不出吧。”
周星言沉默了一下:“这倒也是。”
顾周周那边好像很忙,周星言听到她在询问客人需要喝点什么,等她点完单,又继续八卦。
“刘浩说,傅涔当时提出要创业的时候他就劝过他,说现在的大环境不好,当老板还不如打工,挣的少事还多,就拿我那奶茶店来说,你别看一个月人流挺多的,卖的也多,其实一算账,除去房租物管还有员工工资,剩下的也没多少。”